「謝逐橋,聽說這場車禍是人為的,請問你和嫌疑人有什麼恩怨?」
「保安呢,保安在哪裡!快把這些人請出去!」
「謝逐橋,你這個時候在重症病房,是想對嫌疑人做些什麼?」
「聽說嫌疑人當時保護了你,你們是什麼關係?」
「......」
咄咄逼人的質問漸漸遠去,謝逐橋像顆沒有生氣的不會動的石頭,終於被人連拖帶拽架回了病房,他被方欽山按在床上,摘了針的手背腫脹發青,護士換了另外一隻手要給他扎針。
針頭扎進去,血液倒流,謝逐橋靜靜地看著,不在意外人在場,問:「記者怎麼會來?」
還好不是理智全無,方欽山鬆了一口氣:「事故地點人流密集,許......」方欽山想了想,換了個稱呼,說:「許先生當時一直在超車,早就有人在錄像了。事故發生時有路人拍下了完整的視頻,路面攝像頭拍到的內容沒有被公開,但路人上傳了拍到的畫面,我們在處理了,沒能處理乾淨。」
事故發生時,有路人幫忙報警以及做一些簡單的緊急處理,自然有人認出了謝逐橋的臉,這些畫面早就網絡上傳遍了。
謝逐橋只覺得頭疼,聽不得長篇大論,他不肯躺著,坐在床邊不知道在執著什麼,了無生氣地低著頭。
許久後,謝逐橋皺著眉,艱難道:「我聽不懂。」
方欽山嘆了口氣,摸了摸他的額頭,喊了護士進來給他量體溫,在藥水裡加退燒劑。
謝逐橋被護士按倒,乖乖躺到床上,這個時候也就白衣天使能治他。白衣天使給他配了藥,端到他面前,公事公辦:「把這個喝了。」
盯著謝逐橋喝完,白衣天使冷漠道:「沒事別在病房逗留,讓病人好好休息。」
謝逐橋還想再說話,方欽山卻替他蓋好被子:「先休息,先退燒,會慢慢好起來的。」
謝逐橋從被中伸出手,蒼白瘦削的指尖拽住方欽山的衣角,啞聲說:「許延聲......」
護士遵從醫囑,在藥里加了少量鎮定成分,謝逐橋的身體漸漸不受控制,卻緊緊抓著方欽山不放。
方欽山垂眼看著,沉默不說話。
謝逐橋幾不可察地用力,重複道:「許延聲......」
他病的眼睛都紅了,眼角濕潤,那不是因為生病而顯出的脆弱。
方欽山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他醒了我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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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每個人都會死嗎?」小逐橋問,他眼睛哭得通紅,只因為接受不了有一天父母會比他更早離開人世。
媽媽擦掉小逐橋的眼淚,溫柔地說:「這個世界很公平,每個人都會死的。」
「為什麼神仙不會死,媽媽,你可以變成神仙嗎?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小逐橋不肯,無法勸說自己接受這樣的事實。
「小逐橋有一天也會離開媽媽的呀,你就忍心媽媽看見你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