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步一斷,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看到有一家面積很小,但裝修很有味道的酒吧還在營業。
沈言歸推開門走了進去,坐在了最僻靜的角落,兩邊都是綠竹,幾乎遮蔽住了他的身形。
沈言歸不敢再喝酒,只是想點杯雞尾酒放在桌子上,但那天晚上的事情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開口之前,他突然改變了主意,愣是從酒單中好不容易找出了一杯果汁,這樣就算再不小心被秦野撞見,也不會加深矛盾了。
酒吧里沒什麼人,氣氛比較冷淡,沈言歸抱著手臂,閒適地靠在沙發上,目光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酒吧中央。
那裡有一個小型的舞台,有人坐在上面彈吉他唱歌。
是一首民謠,曲調慵懶閒淡,歌詞看似簡單,但細品很有意味,歌聲乾淨透徹,跟民謠配在一起,有種特殊的魅力,讓人情不自禁地放鬆下來。
沈言歸座的位置太偏,只能看到歌者的側影,應該是個年輕的男子。
歌聲沒有停過,沈言歸合眼休息,太陽穴處的悶痛被慢慢撫平,緊繃的肩背也慢慢變得鬆弛,這是他三天以來第一次如此放鬆。
半夢半醒間,沈言歸還能隱約聽到歌聲,等他醒來後,狀態好了很多,整個人神清氣爽。
沈言歸捏了捏後頸,神情不明地看著那位正在彈吉他的歌者,專門換了個位置,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
眉眼清秀,骨相很好,稍微有點嬰兒肥,笑起來讓人感覺如沐清風,這樣的人應該出現在更大的舞台,而不是被困在這間小小的酒吧。
沈言歸挑了挑眉,站在原地沒動。
男生彈著吉他,唱完了最後一句歌詞,突然若有所感地抬起頭,對上了沈言歸的目光。
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的流動變得像刻度一般清晰可聞,男生濃密的眼睫顫抖了兩下後,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又忍不住偷偷看了沈言歸一眼,露出了一個生疏又傻氣的笑容,臉頰露出了淺淺的酒窩。
沈言歸愣了幾秒,突然想起唐子越之前的話,「你這個長相,啥東西都招。」
「……」
他無奈地笑了笑,怕給男生過多的壓力,沒再盯著他看。
男生不顧疲憊,又唱了整整一個小時,才到了換班的時候。
他動作很慢地放下吉他,跟老闆聊了幾句後,露出失望的表情,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沈言歸看到這幕,若有所思地叫住了他,「那不是你的吉他嗎?」
男生愣了愣,像是被喚了名字的小狗,雙眼放亮地走了過來,「先生您好,我記得您,您剛才一直在聽我唱歌,您覺得我唱得好嗎?」
沈言歸笑了笑,對待陌生人一向溫和,「很好。」
「謝謝,我很喜歡音樂,接了好幾份駐場的工作,說不定我們還能在其他地方遇到。」
「那你的時間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