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哥快走,」虎頭虎腦趕緊扶起腫成豬頭的郝大通:「警察來了,就說不清了。」
郝大通搓著青紫的臉,陰沉沉盯住易知秋,啐了一口:「你有種!咱們走著瞧。」
地頭蛇一走,小巷恢復了寧靜。
「這麼多血,」易知秋看了看婁牧之的手臂,一臉猙獰的血腥氣撲過來:「我送你去醫院。」
「沒事,」婁牧之忍著痛,他試著動了動胳膊,抬得起來,應該沒傷到經脈,找個藥店處理下就行了。
他背好書包往大院的方向走,全然不顧為他打架出頭的易知秋。
「傷成這樣怎麼可能沒事?」
婁牧之走出了幾米距離。
「喂,」易知秋撿起地上的籃球,追上一瘸一拐的婁牧之:「你這小屁孩,我剛剛救了你,你都不謝謝我嗎?」
婁牧之停下腳步,他微抬手示意他受傷的胳膊,一臉正經地說:「你幫了我,我也幫了你,我們互不相欠。」
易知秋一愣,這叫什麼話,雖然乍一想好像是這麼回事,他幫他打架,他替他擋酒瓶,大家你來我往,互幫互助,確實有道理。
啊呸,有什麼道理。
「哪有你這種說法,」易知秋揉著火辣辣的側臉,嘶了聲。
他跟他並肩而行:「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是救人於危難關頭,咱們都是見義勇為的男子漢,」他頓了頓,然後朝婁牧之伸出手:「是不是該交個朋友?」
挺會顯擺,咬文嚼字的。
婁牧之目視前方,並不說話。
易知秋又追上來,他性格開朗,像是有小兒多動症一樣,半刻鐘也閒不下來:「你不記得我了,我們早上才見過,就在校門口。你叫什麼名字?聽說你是轉校生,你家住哪裡,以後別走這條巷子了,得罪了郝大頭,他肯定還會找你麻煩.......」
婁牧之還是不說話。
易知秋也不在意他冷漠不冷漠,自顧自說著話:「要不這樣,你認我當乾哥哥,以後哥罩著你。」
走到了警察大院的門口,發現易知秋還在跟著他。
婁牧之駐足回首。
投進易知秋雙眸的那張臉讓他眸光一亮,儘管他的臉色微微發白,但難掩他的精緻,唇珠飽滿,鼻尖小巧,連受傷的姿態都那麼好看,他眉間端著一派疏離,在那雨後初歇的迷離中竟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此時的另一雙眼睛也見識了不一樣的色彩。
雨過天晴,風吹起易知秋的發梢,驕陽為他渡上一層朦朧金光,他染血的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