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北瞬間蔫吧,像只貓一樣,任由紀澤一拎著,也不掙扎,扔進帳篷里,他自覺地往睡袋裡鑽。
「再穿件衣服。」
「不穿。」蔣小北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一下就鑽進睡袋。
紀澤一想到蔣一南找了兩次衣服,他也覺得不怎麼冷,難道她生病了?
「哥你去哪?」
紀澤一回頭迎上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拉拉鏈。」
他回身坐在蔣小北身邊,給他臉上擦了防凍傷的藥膏,「手。」
蔣小北伸出兩隻爪子,一隻因為之前包著棉紗,皸裂不嚴重,另一隻整個手背都是皸皮裂口。
他一點一點上藥。
蔣小北縮了幾下,歪著腦袋,「哥,癢。」
像以前一樣,蔣小北誰也沒法靠近,所有事情紀澤一親力親為,包括每年手上的皸裂,本來都快養好了,一朝打回原型。
「每天都要擦藥,這個冬天不能間斷。」
「哥,我記得,每年都這樣。」
紀澤一想了下,「小北,如果你姐姐再問起你手上的傷,你就說……呃……」他還真不知道這種皸裂除了冬天長時間戶外幹活還能怎麼形成。
「不能告訴姐姐嗎?」
「你姐為了找你受了很多苦,以前的事我們自己擔了,就別再讓她知道了。」
蔣小北似懂非懂,「我知道了,女孩子就愛哭,告訴她,說不定她又哭,放心吧,我不說。」
「那你可就錯了,」紀澤一悵然,「我和你姐姐一起長大,我幾乎沒見過她哭,哪怕每年去汐平公路祭奠你們的父母,她也是躲起來偷偷掉眼淚。」
「汐平公路?我……爸媽也是在,」
「現在你知道你這次出事,對你姐姐的傷害有多大了。」
蔣小北想了會,「哥,我想知道姐姐的事。」
紀澤一心知,蔣一南永遠都不會說這些,與其讓姐弟倆心裡一直拗著,倒不如由他來解開這一切。
其實紀澤一不擅長講長篇故事,他一語概過與蔣一南一起找小北的六年,只說蔣一南這三年從來沒有停止過尋找他。
半年前在福利院門口碰到的那次,就是蔣一南順著線索來找他。
蔣小北擰著秀眉,他印象中第一次見姐姐,她就趴在車裡大哭,後來她和福利院那個瘋子打架,也是因為得知瘋子提供不了他的消息才情緒失控。
在蔣小北的視角里,蔣一南不是過得很倒霉,就是莫名其妙的哭。
他還擰了姐姐的油箱,導致姐姐受傷。
「哥,你找到我,沒有把我交給姐姐,不是因為你恨她出賣了你,而是因為我很壞,你怕我會傷害姐姐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