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微懵了懵,沒有再控制自己的音量:「薛逢!」
那雙失去了眼鏡後再也掩藏不住可怖占有欲的眼睛如同狼一般緊緊地盯著虞微的臉。
虞微懸著一顆心生怕薛逢獸性大發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來, 所幸今天穿的是雙尖頭漆皮小高跟, 鋒利得可以當做武器用。
若不是生怕這薛家唯一的兒子毀在自己手裡,她一定把人送進醫院。
虞微深吸一口氣,本來想再勸說一點什麼無非就是世界上還有除我以外更好的人,沒有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之類早就在網上被人說爛了的話, 可是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那雙總是顯得過於冷淡的眼睛裡慢慢地軟化下來, 他像是累極了只是將虞微攬在懷裡。
像是小時候那樣恨不得將人完全裹進自己的身體。
虞微被這似曾相識的動作燙了一下,僵硬著手指沒有動。
「那些人, 平時就是這樣欺負你的嗎?」
他的話沒頭沒尾,虞微卻詭異地能對上這醉鬼莫名其妙的腦電波。
她想我還沒委屈,你倒是委屈個什麼勁。
「習慣了,娛樂圈嘛, 哪有不被罵的。」
她很含糊地敷衍了幾句,用力想推開壓在身上的男人, 卻覺得簡直重如千鈞,到頭來只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
沒想到身上人卻詭異地紅了耳根。
再抬眼的時候, 漆黑鳳目里隱隱有流動的月光。
「我不喜歡。」
他說。
虞微對上他滾燙的視線,男人鬆開手,坐起來。
就算是喝醉了, 他依然背挺得筆直, 虞微卻從他影影綽綽的身形里看出一絲失落來。
「我不想看你被欺負。」
……
「餵」
「喂,小魚, 你在聽嗎?」
耳機里的聲音更大了一點,虞微一個激靈,猛地回過神來,捂住了臉悶悶回應:「在聽在聽。」
那邊湯幼靈隔著電話哭唧唧地跟虞微抱怨:
「不知道誰把我昨天在維納斯的事告訴我大哥,我大哥帶著人當場來包廂逮我丟死人了!他還讓我下個月就滾出去嗚嗚嗚嗚,我連六級都沒過讓我去外邊讀書和坐牢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