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醉生夢死的日子,連過慣了這種日子的公子貴女都覺太過奢靡,但無人敢拂了公主的面子,他們也適應地很快,第四日傍晚方至,就已經在議論夜獵的事。
「我瞧七皇子一直跟在三公主身後,長得倒是漂亮,性子不知如何,你們有沒有瞧見他單獨行動過的。」
「他只跟三公主玩,並不理旁人。」一位公子輕笑,「在場的諸位不會真的有人願意去結交他吧。」
這群人家中顯赫,沒人不知道七皇子李危的事跡,從前無人會與他熟稔,現在就算想與他親近,也不願自降身價。
「你錯了,三公主權勢滔天,七皇子是她一手帶大的弟弟,比那位要親得多,以後可說不準呢!」
「哈!倒也不必墮落成這樣。」
「你又錯了,若是真是他上位,你還能這般倨傲不成?不如現在學著如何不卑不亢地待人,以免日後想軟下來都沒有機會。」
話鋒越來越犀利,有兩名女眷趕忙換了話頭。
「七皇子粘著三公主,卻是已有妻室的,聽說不久前剛來長安就丟了,三公主派人找了個天翻地覆都沒找出來,這算怎麼回事。」
「鄉野村婦罷了,指不定是七皇子馬上要發達了,尋了個藉口棄了糟糠。」
「可三公主極為重視這位楚王妃的,還是她親自定下的二人婚事,不知其中又出了什麼岔子。」
「那豈不是正好,你們又有了機會。」
正說地熱鬧,就見長安第一名媛,秦國公的孫女季明月去給三公主敬酒,眼睛卻一直瞟著李危。
果然三句話後,就對李危說道:「今夜奴懇請楚王幫幫奴,連輸三日,奴再輸下去,就沒臉再在長安待下去了。」
夜獵,只打獵便有人會偷懶懈怠,躲著去玩別的,是以為了刺激,李純是定下了比試的,每日都有排名,這位秦國公府的季大小姐確實日日排在最末,已淪為笑談。
她祖父好歹也是大周名將,孫輩中有她這般的,自然是面子上過不去了。
李危只瞧向李純,李純淡笑地捧起酒盞靠在唇邊點了下頭,李危這才淡淡地應了一個「好」。
他雖不冷不熱的,季明月卻歡欣鼓舞,如迎風招展的鮮妍牡丹,明麗動人,在場的其他公子都有些挪不開眼,偏李危不放在眼裡,將眼光移向了殿外那團黑洞洞的霧中。
一瞬的清寂,耳邊又傳來嘈雜。
「秦國公府都下注了。」
「季縣主前年許了慶州的廖家,廖家是出了名的清流人家,在朝中以忠直著稱,不參與黨派之爭。秦國公府是有意急流勇退的,怎麼這回沒按捺住。」
秦國公府可是李危在長安中拍馬也匹配不上的朝中實權派顯貴,沒想到而今倒要人來巴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