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酒聽見了,但是他不在乎。
與其考慮季伽勛知道真相後的反應,不如思考真的到那個時候,怎麼面對對自己有二十二年養育之恩的雙親。
溫熱的水流從頭頂澆灌,讓整個人都清醒不少。
「季家真少爺」的線索又斷了,楚俞的出現無疑是一顆定時炸彈,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楚俞的出現一定會對自己產生影響。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染酒沒有時間去想其他的。
和「季家真少爺」換了二十多年的身份,自己偷走了本該屬於他的人生,享受了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自己該怎麼補償他?
父母對自己這麼多年的愛,又該怎麼還給他?
如果找到那個人還好,好歹對季家父母有個交代,要是沒有找到……
染酒不敢去想。
他不敢想,當父母知道自己全心全意養大的孩子,竟然是替別人做嫁衣,會是怎樣的情緒?
是把人趕出家門,還是繼續留在身邊?
走出浴室前,染酒想的最後一件事情是,楚俞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再一次出現在自己身邊。
已經凌晨,距離楚俞說的時間還有十八個小時。
酒吧里發生的事情染酒心有餘悸,他了解楚俞說到做到的處事風格,他說會出現,就一定會出現。
如果在那個時間點,自己躲在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他還能如實「赴約」嗎?
腦中莫名出現郊區公墓,貌似很久都沒有去祭拜一下我的舅老爺了?
郊區公募地處偏遠,又沒有攝像頭,貌似也不是不可以。
人煙稀少,又沒攝像頭,難不成他還能派鬼來抓自己不成?
若是被抓到,那就來一套吃席的標準,一哭二鬧,說自己想舅老爺了,上演一波苦情戲碼。
這人總不好,當舅老爺的面為難自己吧!
畢竟死者為大。
這理由,閻王見了都得拉著他拜把子,喊一聲牛逼。
光著膀子走出浴室,套上睡衣,頂著濕漉漉的頭髮下樓倒水,殊不知自己剛洗完澡露出的春光全被監控拍去。
監控的盡頭,男人正襟危坐在電腦前,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揚,看屏幕里染酒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囊中之物一般。
別墅的廚房是開放式的,就在客廳的後方,染酒點開手機手電筒來到廚房,只開了廚房的一盞小燈。
在飲水機前接水,轉身時,季伽勛就站在他身後,仿佛一個幽靈一樣跟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