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遲指著時箋,道:「他來練琴。」
劉錚唇角抽抽,今天又是被大神狠狠卷哭的一天,他訥訥地問:「大神早上不是練完了嗎?」
時箋嗓音很淡:「打算彈彈鋼琴。」
劉錚瞭然地點點頭,不是吉他就好,不然眼看著周六他還得在樂隊加練,他道:「行,你隨意。」
頓了一秒,又問:「要幫你把琴搬到排練室嗎?那邊更安靜一點。」
時箋搖頭:「不用,我就隨便玩玩。」
劉錚不再多言。
時箋已然坐在鋼琴前,他翻開琴譜,隨意地挑了一首蕭邦開始練習,很快,琴音肆意傾瀉。
時箋修長十指在黑白琴鍵上翻飛,卻是回想起小時候,每每失落難過,就只能離家出走,可他太小也太軟弱無力,離家出走都走不遠,他只能去到空無一人的地下音樂間,讓鋼琴陪自己一整天。
音樂一直是他調節情緒、逃離現實的手段,音樂也帶給了他很多東西,他很慶幸自己會彈琴。
劉錚聽著那處理得流暢又動聽的琴音,也知道,那必然是多年練習的結果,他嘖嘖稱嘆:「大神鋼琴彈得超好啊!」
陸延遲「嗯」了一聲,道:「十幾年的底子。」
劉錚目光欽佩,大神是真的強,大神是那種一旦決定做什麼,就會做到最好的人,連同著酒吧駐唱的現場演出,時箋也一直在進步,他們已經圈了不少粉絲,奔著主唱來的很多,拼命內卷自己的主唱誰不愛呢。
陸延遲聽了一會兒,便打了聲招呼,去地下排練室練架子鼓。
作為一支硬搖滾樂隊的鼓手,陸延遲鼓本就打得既凶又狠,今晚他單獨訓練,鼓點還愈發強勁,充斥著一種憤怒的情緒。
劉錚跟著去到地下排練室,聽到那兇狠的鼓點,一陣咋舌:「遲遲,你今天怎麼了,火氣這麼大?鼓打得這麼凶?」
陸延遲沒吭聲,待到一曲打完,這才回:「換一種風格看看。」
劉錚不疑有他,槐序樂隊是一支嶄新的樂隊,也一直在嘗試新風格,他聽了一會兒,便不打擾兩人練習,而是道別回家,貝斯遠沒有架子鼓那麼吵,劉錚這種包租公,住的是大house,家裡本身就有很好的練習環境,他平常在家單獨練的時候很多,在琴行這邊主要是和樂隊合練。
劉錚離開以後,陸延遲發泄一般狠狠打了兩個小時的鼓,他勁用得大,手都有點酸,到最後,打不動了,便扔下鼓棒,靠在椅背上,望著天花板,想心事。
他想到時箋招他的時候他的情動,那種迫切想要更進一步的感覺,那種難以鎮壓的欲望……
轉而又想到,漆黑夜色里,他明明臉紅心跳,緊張發顫,卻又忍不住去牽人手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