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兆從身後喚他,猶豫著看向那間屋子。
「只是賜死,何以進去這麼久……」
「等就是了。」他冷淡回,把潦草處理過傷口的絲帕扔給薛兆,「處理掉。」
薛兆欲言又止。
他按著腰側的佩劍,頻頻回頭,湊近壓低嗓音:「我看鄧漪的意思,陛下該不會對那個王……」
「那又如何。」
冷淡的四個字,堵得薛兆啞口無言。
薛兆撓了撓頭,心道:當然不如何,他這不是擔心張大人您嘛,您和陛下睡都睡過了,萬一陛下收了男寵,你真不吃醋?
但觀張大人側顏,一如既往地冷漠,好像女帝再收一百個男寵都跟他沒關係。
是是是,您不在乎。
您弟弟都能和陛下一起風花雪月,您要麼特別大度,要麼完全不喜歡陛下。
薛兆在心裡吐槽了一聲,轉身走開了。
不過須臾,女帝便推門而出。
「進去整理一下他。」她說。
那王璟言並沒有死。
守在外頭的內官心中瞭然,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乾淨衣衫,進去安置了,人人心中都道:看來今後陛下身邊又要多一人了。
張瑾回過神來,遠遠地看著那邊忙碌的人、以及剛剛出來的女帝,眸中滿是冰冷的嘲弄,不無諷刺地想:果真是濫情之人。
與如此濫情之人度過荒唐一夜,他念到今日,才是可笑。
她有哪裡好的?
天下任何女子,都比她好一萬倍。
濫情的女帝已經要擺駕回宮了,但她突然吩咐了左右什麼,隨後獨自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停下,偏頭看著他。
她盯著他的臉,像是探究地在看什麼,令他一度皺眉。
然後她伸手,扯住他的袖子。
張瑾:「……」
「陛下有什麼事。」
張瑾欲往後退,將袖子迅速扯開,她卻追著他又往前一步,雙手拽著他的袖子,清亮的眸子直直地望著他,說:「愛卿別動。」
她的雙手拽著他的袖子,往上麻利地一卷,露出他滿是血的右手。
她驚訝:「你真的受傷了?!」
張瑾:「……」
張瑾抿緊了唇,再也沒了耐心,冷冰冰地要抽出自己的袖子,她卻抓得死緊,因為他的力道往前踉蹌一步,他又見她要跌倒,下意識伸手扶住她的上臂,隨後被燙到似地迅速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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