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終究晚了一步,整個人重重地跌落在他腳邊,只來得及扯住男人冰冷的手腕。
她仰起頭,眸色驚恐不已,雙手用力地抓著他,語無倫次道:「你吃了什麼……那是什麼……表兄你等我,我去叫太醫……我去叫太醫……」
霍元瑤急哭出了哭腔,一邊說著,一邊想從地上爬起來衝出去。
但她實在是太慌張,甚至連站都站不穩。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殿下手中還會有藥?這又是哪裡來的藥?為什麼她在他身邊這麼久,竟然完全不知道?!
霍元瑤萬念俱灰,雙手不住地打顫。
她辜負了陛下的囑託,表哥要出事了,這一瞬間,她甚至無助到開始想念起遠在邊關的兄長,如果阿兄還在殿下身邊,肯定比她能保護好殿下……
「不必了。」
趙玉珩的嗓音嘶啞,低咳了兩聲,垂睫看著她淚流滿臉的臉,平靜道:「瑤娘,你認識表兄這麼久,應該知道,但凡我要做的事,都沒有人能攔。」
「若陛下問起,你便告訴她,這皆是我自願。」
這顆藥,自是他要求王璟言從紫宸殿中尋機偷換出來的。
王璟言以為他要換藥,是為了以防萬一,防止女帝還是要對他下手,可他們又怎麼知道,早在他選擇清醒地沉淪時,就已經將殺自己的刀交給了她呢?
情愛於人,莫過於毒。
趙玉珩漸漸感覺到腹痛,他的抬眼望著謝安韞,眸底醞釀著冷靜的嘲意,「還不動手嗎?謝尚書。」
謝安韞臉上的癲狂漸漸消失,他盯著趙玉珩,活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如果說,謝安韞是對著別人發瘋的瘋子,那麼趙玉珩此刻在他眼裡,就是另一種極端的瘋,他冷靜而理智,殘忍地對著自己瘋。
謝安韞不得不提前動手了。
他看著趙玉珩,冷笑道:「既然事已至此,那我便現在送你一程!」
他驀地拔劍,劍身帶出一道令人心驚的雪光,猛地朝趙玉珩的脖頸揮去,許屏驚叫一聲撲過去,背後硬生生挨了這一下,她忍著疼,不顧一切地大喊起來:「快來人!來人護駕!君後遇刺!」
外面的人,早已等候多時。
許屏的呼喊聲一響起,他們就猛地沖了進來,謝安韞一次未中,還想揮劍再砍第二劍,然而他的劍還沒落下,為首的將軍看到這一幕,猛喝道:「謝尚書刺殺君後,大逆不道,給我拿下!」
一撥人迅速擋住趙玉珩,另一波人朝著謝安韞衝去。
謝安韞冷笑一聲,一個士兵持劍朝他揮去,卻被他反手一劍砍倒在地,噴灑的鮮血猶如薄霧,頃刻灑滿了殿中地磚,謝安韞冷笑道:「發信號通知他們,即刻動手。」
他帶來的甲士與之纏鬥起來,其中一人得令,迅速發出響箭。
以此為訊號,暗中蟄伏待反的士兵聽到動靜,從暗中齊齊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