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道:「阿姊何必賣關子。」
長寧笑了笑,從袖中掏出一個小方盒,輕輕打開,露出裡面的一顆黑色藥丸。
「這是?」
長寧低聲道:「此藥溶於水後無色無味,可令人神智迷亂,產生虛假之象,真真假假,難以辨明,可助陛下一臂之力。」
—
酉時。
中書省衙署,一盞孤燈靜靜地燃在案前,將男人的身影投落窗欞上。
張瑾剛將手中的狼毫擱回筆架山,整理好文書,便聽到同樣在收拾案卷的中書舍人笑道:「大人今日這麼早就忙完了,這個時辰下值,正好趕在宮門下鑰前。」
近來天黑得早,才酉時,外面已是灰濛濛一片。
自先帝時,因受帝王倚重、又是寵臣,中書門下等內衙官員不得留宿宮中,但唯獨張瑾時常被天子特許留在宮中過夜,甚至時常半夜宣召,秘密議政。
先帝馭下之術極為高明,令高位者有名無權,低位者有權無名,如此,高位者才能乖乖聽話,低位者便成了世人常說鷹犬爪牙,這類人沒有上得了台面的官職,有實權卻師出無名,隨時就可以被他們的主子剝奪一切。
張瑾就是後者。
他很早就開始做宰相該做的事,但最高也只能做到尚書僕射。
本朝尚書次於中書門下二省,未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都稱不上拜相。
不過,這隻鷹犬在先帝駕崩後,就立刻給自己封了相位,擺脫了這些桎梏,而他可以在宮中過夜的慣例依然保留著,成了他一人的特權。
那舍人見他這麼早忙完,便笑著調侃了一句,以為他今夜不留宮中了。
張瑾卻神色淡淡,並沒有回應。
他在想著其他。
小皇帝現在還沒派人來叫他。
他一邊整理案卷,一邊靜靜等著,片刻後,梁毫派人過來告知:「大人,陛下今夜翻了貴君的牌子。」
他皺眉,「是麼。」
那人點了點頭,「陛下此刻還在紫宸殿中更衣,就快擺駕去景合宮了。」
張瑾面色寒了一寸,抿唇不言。
他靜靜地佇立在那兒,過於冷清,令傳話的那人垂首屏息、不敢言語,只覺得眼前的人好像化為了一尊沒有生命也沒有溫度的玉像,許久,才聽到他冷漠的嗓音,「我去見陛下。」
說完,張瑾就朝外走去。
他隨手拿了一個文書,姑且當做藉口,要以什麼話題來拖延時間,對他這般理智聰慧之人來說簡直是信手拈來。
但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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