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歷練少了。
鄧漪說:「霍將軍若想做什麼,就儘管去做、去查,只是這一切都要以證據為前提,莫要意氣用事,如今朝中張黨獨大,固然有陛下護著你,但你剛回京,有人正愁著揪不到錯處。」
霍凌撓了撓腦袋:「我也想查,可是……」
鄧漪說:「裴右丞得陛下信任,或許能幫到將軍。」
霍凌面色一凜,抬手朝她深拜道:「多謝大人提醒。」
鄧漪也回了一禮,親自送他到宮門口,便折返了回去。
說來也巧,不等霍凌親自去找裴朔,他那妹妹霍元瑤已經先一步把裴朔請回家了。
霍元瑤聽聞兄長回來,特意準備了一桌子飯菜美酒,為兄長接風洗塵,她還一早差人就去尚書省衙署外守著,截到了下值的裴大人,邀請他一起過來。
如果說目前朝中霍元瑤最信任誰、覺得誰更可靠,自是非裴右丞莫屬。
能蹭一頓豐盛佳肴,裴朔自是欣然而往。
他也正想和這位霍小將軍聊聊。
三人坐了一桌,一邊吃飯飲酒,一邊詳細地聊起這前因後果,霍元瑤越聽越驚,怒火已有些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道:「豈有此理!這些人為了剷除異己,當真連家國安危都不顧。」
裴朔倒是神情冷靜,不緊不慢夾著菜,悠然道:「張司空的詞,用得倒有幾分道理。」
「什麼詞?」
「托大。」
可不就是托大了。
只不過,一開始是有人想搶安西大都督的位置,想利用敵國順水推舟地完成這件事,步韶沄是被敵軍算計重傷的,誰也不會懷疑什麼。
結果沒想到威名遠揚的步韶沄一重傷,西武國沒了忌憚之人,開始大肆攻打。
失態發酵,還沒等濮陽鉞發揮什麼,朝廷就派來了趙德元。
濮陽鉞覺得自己能應對局勢,才選擇算計庭州,自己趁機退敵立功,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接替步韶沄的大都督之位。
結果好處沒撈著,反而給蔡古做了嫁衣。
但蔡古同樣也托大了,他遠遠低估了這次西武國的威脅,低估了西武國君王應戈的軍事才能。
如果沒有霍凌放的那一把火,這幫人還真是夠嗆。
打是能打,也未必會輸,但磨蹭到了冬天,戰事要拖到明年,就不是短時間能解決的了,打個幾年也正常,這其中勞民傷財,耗費巨大。
裴朔這些日子一直在冷眼旁觀戰局,加上他自己的調查、霍凌的陳述,來龍去脈差不多也看個八九不離十了。
「只是,到底是蔡古勾結濮陽鉞,還是蔡古背後另有其人,就不好說了。」
裴朔說完,用筷子夾了塊肉餵到嘴裡,又抿了口酒,端得悠閒。
坐在對面的這對兄妹,一個放下筷子表情嚴肅,一個沒什麼胃口,碗裡的一塊肉都涼了。
裴朔心道:一桌子的好菜啊,這不吃多浪費,你們不吃我吃。
裴朔又夾了一根雞腿開始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