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半句話還未說出來,齊玉就下意識迎了上去,主持詫異後笑著念了聲阿彌陀佛。
與主持道了別,季子漠一手提著藥,一手牽過齊玉的手,朝著山下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季子漠把藥包遞給齊玉,強行把他按在自己背上,背著他下山。
小和尚和師父站在山中,好奇的轉過頭問師父:「師父,他們倆會白頭偕老嗎?」
主持轉動佛珠,似是被為難住:「這個啊!師父也不知。」
小和尚年紀小,還不沉穩,此時無外人在,恢復了孩童性子,詫異道:「還有師父不知道的事嗎?」
主持被他逗笑道:「悟然,你可知,這世間最大的變是什麼?」
悟然抬頭看了看飄蕩的雲,又低頭看了看四季變換的山,回答道:「是夏季蔥綠,秋季深黃,冬季枯枝的山,是飄來飄去沒個去處的雲。」
主持笑著搖了搖頭:「你說的這些變歸變,卻有各自的緣法,春夏秋冬是固定,雲在天上是固定,算是變也不算是變。」
悟然這些不知了,搖了搖頭道:「悟然想不到了。」
主持道:「萬事萬物講究一個因果,他們是否白頭偕老是果,而因是心,我不知道他們的因,如何去斷他們的果,真心是心,勇敢之心也是心。」
悟然:「那師父斷斷他們的心呢!」
主持擺手道:「心是最難斷之物,可一瞬入魔可一瞬入佛,佛可入魔,魔可修成佛,你師父可沒如此本事。」
悟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師父剛才說的世間最大的變就是人心。」
「可是師父,我覺得你說的不對。」
主持捻著佛珠的手停住,低頭看他:「哪裡不對?」
悟然指向天邊的雲霧:「師父說人心一瞬可變,可您瞧此時的雲,也是眨眼即變的。」
他又指了指遠處的溪流:「師父你再看,水流也是亘古在變的,而且人心是會變也不會變的,也有善人一世做善事,惡人一世做惡。」
在主持的怔楞時,悟然最後道:「悟然覺得,變是沒有最大之分的,樹木凋零,鮮花腐爛,世間萬物每時每刻都在變,我們不能因為生之為人,就把自己的心變歸為最大的變。」
「師父覺得人心變是之最,是因為人心變所造成的果最大,帝王心變,生靈塗炭,凡夫心變,也可打殺生靈,毀花砍樹。」
在悟然和師父言萬物之變時,季子漠和齊玉正坐在半山腰的亭中休息。
季子漠打開腰間系的水囊,遞給齊玉:「喝一點。」
齊玉喝了一口,又遞給會他:「你也喝一些。」
休息了片刻,季子漠把空了一半的水囊重新系在腰間,不由齊玉拒絕的重新背上他。
「我能自己走。」
季子漠不理他的這句話,開始秋後算帳:「弓箭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