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在祭天會上看到你與花顏的對話,我都感於肺腑,沒想到啊沒想到,千金不過是嘴上逞能罷了。」
徐盞拊掌言笑,秋香和蕊香在白玉杯盞中多斟了茶水,嵐煙自白玉杯盞之中繚繞升起,氤氳而升的霧氣,掩蓋住面前兩人的輪廓。
蕭景千自知自己若是將花顏託付給徐盞這個負心之人,那便是無異於把花顏往火坑裡推。
可是無奈花顏之事還有緩和可言,蕭棠的生死可並無拖延可說,眼下只能聽從花顏的計策,把花顏親自送到將軍府上。
當時,花顏忽然想起古有荊軻奉樊於期頭函入秦王殿中,以此佯裝效忠心言舉國諸侯願為秦臣,最後進行行刺大計,她如今的處境雖不至此,但是也可效仿荊軻的做法,為自己和蕭景千創造一個假象,也不失為一條生路。
蕭景千按照花顏事先安排好的話語,對著徐盞拱手,恭敬說道:「在家國大義前,我必不能選擇兒女情長,若是能得徐盞所托,我覺也能護佑郡主一生,我蕭景千便也無憾了。」
徐盞很是滿意地頷首示意。
「算你識大體。現在阿龍你去稟報我爹吧。」窗欞前燭影搖。徐盞對著手下附耳幾句,旋即揚起衣袍站在蕭景千面前,擋住一大片陰翳。
代號「阿龍」手下聽到之後,順應地點點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前往徐大將軍房中。
徐盞捏住蕭景千的下頜,轉眼間眸瞳中那宛如春風的笑意,便轉化為了狠厲毒辣:
「當初的那一拳我可得加倍還回來。秋香,現在去廣儲閣把鳳冠霞帔取來。我要讓郡主當著蕭千金的面換。」
竟是因為一場婚事而鬧出如此荒誕謬之事!一時間蕭景千氣不打一處來。
「蕭千金既為女兒家,必然也會點花鈿、描柳眉吧,我娘找了算卦先生,說後日正是良辰吉日,依我看啊,後日便把花顏納入我府中,又免去了賊人陷害花顏的諸多煩惱,不是正和了蕭千金的意?不知蕭千金意下如何?」
「小將軍這是明擺著刻意刁難蕭景千呢。」
花顏想著,蕭景千畢竟是漠北之人,受其母葉霜和其父蕭越澤的薰陶,經常喜歡率性而為,若是蕭景千受不住徐盞的諷言而讓她們二人計策敗露,那麼便是真的到了挽回不住的餘地了。
想到這裡,花顏不覺暗暗為蕭景千捏了把汗。
千萬不要露出馬腳啊,蕭景千!
蕭景千還是忍住內心的衝動,按捺住一拳搗在徐盞臉上,把這個表弟揍得稀巴爛的想法,於是賠上笑意道:
「那是必然的。徐家必定是有力的依靠啊,我想花顏也必定滿意。」
她「何德何能」和這位使小聰明的表弟鬥智鬥勇啊。
花顏不露聲色地跪拜在徐盞面前,縱使徐盞召喚起身,也不願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