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亦孤行那里得到信息之後,漆隨夢一路不說話,等穩定之後,一定會來找她問東問西。
姜拂衣不是很想面對他,於是燕瀾關房門的時候,她從他手臂下方鑽了進去:「讓我躲一躲。」
燕瀾停頓了一下,才又重新緩緩闔上房門:「你總不能一直躲。」
「能躲一會兒是一會兒。」找爹找成鬧劇,姜拂衣是真的快要煩死了,身心俱疲,不管不顧的歪倒在床上,「我會不會影響到你養傷?」
「不會。」
「那就好。」
燕瀾盤膝坐去矮几後方,雙手在丹田處合抱,調息他所受的內傷。
姜拂衣抬起左手臂遮住雙眼,悶悶地道,「大哥,你能理解麼,我真的感覺好累。」
燕瀾說道:「累了就睡會兒。」
上次她在湖底令劍,回客棧的路上便睡著了。
是燕瀾將她抱回房間裡去的。
還聽她呢喃著喊了一聲「娘」。
姜拂衣換條手臂遮眼睛:「不是身體的累,是覺得心累,一大堆的煩心事兒。」
燕瀾閉著眼睛:「無論哪種累,睡一覺起來,都會好很多。」
姜拂衣覺得自己像是對牛彈琴,她從床上坐起來:「你有沒有過心煩到睡不著覺的時候?」
「沒有。」燕瀾實話實說,「我從小學術法,一天只有一個時辰可以休息,每一刻都很寶貴,只要大祭司准我放下書冊,我可以瞬間睡著。成年之後,我基本上已經不用睡覺,抽空閉目養神就好。」
姜拂衣:「……」
行吧,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也沒那麼煩了。
姜拂衣重新躺下來,占據他的床鋪也占據的心安理得,畢竟他不需要床:「聽你的,我睡一覺,睡到自然醒。」
燕瀾本想說「好」,突又睜開眼睛朝床鋪望過去;「你一睡就得一天,在我房間裡過夜,而漆隨夢身在隔壁,就這樣看著,是不是不太好?」
姜拂衣已經踢掉了靴子:「我們倆是『兄妹』,漆隨夢只會覺得我們倆之中有一個受傷不輕,需要對方照顧,怕什麼?我也不是不去面對他,只是現在真的很累,想先養精蓄銳。」
燕瀾無可奈何:「我覺得漆隨夢哪天知道了你我並非兄妹,一定會來對我拔劍。」
不會像商刻羽一樣誇張,但肯定也很兇猛。
姜拂衣趴在床上,臉埋進棉被裡:「你之前還以我兄長的名義教訓他,不准他去提親呢,那時候怎麼不擔心他往後拔劍砍你?」
燕瀾:「……」
好像是這樣。
姜拂衣打了個哈欠:「再說了,你還怕他對你拔劍?你打不過他啊?」
燕瀾回想漆隨夢每次出劍,認真估量他的實力,和自己做了個對比:「只要他沒有比我更早突破凡骨,問題就不大,我應該打的贏。」
姜拂衣勸他放心:「那不就得了。打不過也不用怕,我會幫你,你也看到了,我旁的本事沒有,專治劍修。」
燕瀾也不是怕:「睡吧,我守著你。」
然而姜拂衣臉滾棉被,心煩的實在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