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鹿膝蓋跪破,而燕瀾一句也不求情。
認為這刑罰合情合理。
休容被關禁閉的半年裡,獵鹿整天往禁地跑,被逮住好幾回,挨了不少鞭刑。
燕瀾一次也沒去過。
哪怕獵鹿求他去一趟,說休容賭氣不吃不喝,燕瀾也以族規必須遵守的理由,無動於衷,堅持不去。
甚至還告訴獵鹿,休容這般霸道任性的脾氣,若不及時糾正,對她有害無利。
並讓獵鹿轉告休容,認真反省,早日認錯,才有希望早些出來。
「你還記不記得?」
休容忍不住想冷笑:「少君說我記不記得?」
她對燕瀾徹底死心,正是因為此事。
燕瀾朝白麓城的方向望去:「直到近來,我喜歡上了一個姑娘,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才逐漸懂得,原來你當時有病似的一直鬧騰個沒完沒了,竟然只是想要我的一份偏頗。」
燕瀾懂得之後,才能體會他的厭煩和指責,對少女時期的休容造成了傷害。
怕此事會成為休容心底的一個疙瘩,影響她的心境。
同時也知道時過境遷,休容如今待獵鹿一心一意,不會因他這番話而有情感上的動搖。
休容卻頗為恍然:「我一直以為……」
以為燕瀾就是冷漠無情,故意傷害她,讓她死心,想將她讓給他的好兄弟,原來他只是不懂……?
燕瀾自小早熟,聰慧過人,勝過同齡人千倍萬倍。
竟然不懂。
燕瀾話鋒一轉,板起臉道:「只不過,我僅僅是理解了你鬧騰的根源,並不代表我認同你的做法。重來一次,我依然不會討回那隻送出去的風箏,不會替你求情,更不會違背族規去禁地探望你。」
休容噗嗤一笑:「我知道,這才是我認識的燕瀾。從小到大,我明知你是這樣的人,卻非得想從你這裡得到偏頗,是我拎不清。」
燕瀾沉默。
休容耐不住好奇:「我挺想知道,倘若此事換做你喜歡的那個姑娘,你會不會……」
燕瀾不是沒假設過:「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她身上。她不會像你一樣,因為想要證明什麼,就跑來胡攪蠻纏的刁難我。」
休容「哦」了一聲:「你在告訴我,我會輸的原因。我刁蠻任性,而她是個明事理、識大體的女子。」
「不是。」燕瀾緊緊繃了繃唇線,「她是我見過最精明的女子,最會看碟下菜,知道我吃軟不吃硬,便整天哄著我,將我哄的暈頭轉向。知道另一個男人沒骨氣,就愛去欺負和刁難他。」
休容:「……」
從燕瀾這句話中,休容聽出了不少內容,心中一時間頗為痛快。
心道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