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瀾本想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忽然想起地龍腹部那兩位幫助阿然的秘法師。
他們手中有巫族的寶物,風雷幟。
原來他們都是縱橫道的人?
燕瀾擰緊了眉:「既然如此,我不怕告訴您,我族可能真有人拿了寶物出去謀利。我也正準備回族中徹查,但是您說的縱橫道和我們沒有關係,更不曾派人去刺殺您,您也瞧見了,我族為了平息此次禍端……」
聞人不棄打斷他:「水蠹蟲卵就是縱橫道散播出來的,這一切都是你們巫族的陰謀,你們一貫如此,先禍亂人間,再出來拯救蒼生,贏得威望,就連搬山救人的都是你們巫族的聖女,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燕瀾的下顎線越繃越緊:「您這就真是欲加之罪,巫蠱師是我……」
聞人不棄道:「你沒必要和我解釋,我自有我的判斷,縱橫道的首領絕對是你巫族人,最有可能是你父親劍笙,這些年他幹了什麼,他心裡有數,我心裡也有數。」
燕瀾沉默。
聞人不棄警告他:「我不管你是在和我裝模作樣,還是真是毫不知情,都請你離阿拂遠一點,身為巫族人,劍笙的兒子,你配不上她。」
燕瀾聽不得他一再詆毀巫族和自己的父親:「我看在阿拂的面上,對您多加忍耐,還請您慎言。」
「你認為我詆毀他?」聞人不棄喊道,「漆隨夢,你進來說。」
漆隨夢走進客棧,仰起頭看向燕瀾,目光晦暗難辨:「聞人前輩沒有說錯,你父親是真的居心叵測,當年,就是他將年幼的我從無上夷身邊偷走,扔去北境的,我全都想起來了。」
第97章
燕瀾眸光一緊,目望漆隨夢從客棧門口走進來。
剛經歷過苦戰,從蒼白的面色來看,漆隨夢同樣是重傷強撐的狀態。
只不過換了身乾淨的衣裳,不再是之前天闕府飄逸的弟子服,束腰收袖,看上去挺拔凌厲。
「你不信?」漆隨夢沒上去二樓,就在大堂站著,「我記得他的面具,據我所知,你們巫族每一個人的面具都不一樣。」
燕瀾道:「是不一樣,但仿造一副面具並非難事。」
漆隨夢說了聲「沒錯」:「但你父親的身形、聲音,都和將我扔去北境的賊人感覺相似,不,是熟悉至極,這又該怎麼解釋?」
燕瀾凝眸盯緊他:「你當時只有兩歲多,還不到三歲,就這樣相信感覺?」
漆隨夢半步不退的回望:「因為我對他記憶深刻,當我在那老乞丐手裡遭受折磨時,全靠記得他,才能撐下去。只不過,當年我以為他是我的家人,無意將我丟失,滿心期待著他來接我回家。直到期望變成絕望,又化為憎恨。」
燕瀾一手拿著畫著符文的紙張,一手搭在欄杆上,默不作聲。
「不然呢,你以為我因為珍珠故意污衊你父親?」漆隨夢通過欄杆之間的縫隙,看到他腰間墜著的珍珠和鈴鐺,回想之前種種,攥緊了拳頭,「我承認,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沒有你那麼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