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妝也道:「來日再聚。」
等他們轉身離去,姜拂衣臉上的笑容頃刻消失:「前輩,您為何拿燕瀾和魔神比較?」
腦海里,絕渡逢舟嘆了口氣。
——「因為他們兩個的處境和遭遇相同,面臨的抉擇也相同。燕瀾如今,就是在走魔神曾經走過的路,只不過這一天比我估計的早,燕瀾也比魔神當年的年紀更小……哎,不需要我多說,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姜拂衣不忙著動:「您既要我立刻前往巫族,說明事態嚴重,卻繼續和我打啞謎?不說清楚,我可不去。」
——「不是我不肯說,不知燕瀾有沒有告訴你,我誕生於『遁』。」
「遁?」姜拂衣想到「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你也是大荒怪物,該知道咱們的天賦都會受到限制,比如你們石心人身為鑄劍師,自己卻無法修劍。比如縱筆江川,他的天賦越遠離地面越無法施展。而我若想保持我的天賦,就要維持『遁』的狀態,通俗點說,是要我遊戲人間,心無牽絆,不主動去參與任何人的因果。大荒時代,無論逼我結契的是神是魔,我都無所謂,順其自然。」
姜拂衣若有所悟,天道這一線生機不是那麼容易得的,也不容他隨心濫用。
絕渡逢舟的長生不死,註定他一世漂泊,不能娶妻生子,赤誠待人。
姜拂衣也就不再逼問他了:「前輩如今已經越界了吧,若和燕瀾結契是被逼迫,和我結契,應是主動的。」
——「一千五百年前,我就已經越了一次,救下魔神。也因救下魔神,連累到今日的燕瀾,於心有愧,才對他多加照顧。」
姜拂衣眉心緊皺。
救魔神,為何會連累到燕瀾?
——「我參合的因果越來越多,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天賦之力正在減弱,才會選擇你結契,你身為石心人,天生命硬,等你到來,我就要離開萬象巫了。」
姜拂衣理解,再不斬因果,絕渡逢舟等同被一團亂麻捆綁,無法再使用『遁』的力量,自身也會有性命之憂。
「我只問一句,此去萬象巫,我最大的對手是誰?」
——「可能是漆隨夢。」
姜拂衣:「……」
緊接著。
——「也可能是燕瀾。」
姜拂衣:「?」
前方。
變成狐狸飛在半空中的柳藏酒,回了好幾次頭。
不知道姜拂衣為何一直站在城門口,一副呆滯的模樣。
越看越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