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刻羽取出流徽劍,踟躕再三,終於看向蚌床上的曇姜。
心情是從未有過的複雜。
無論當年是怎樣被曇姜強迫著走上修劍這條路,時至今日,他都無悔。
何況曇姜並不會真的「羞辱」了他。
商刻羽不了解實情,卻深知自己的個性。
他若是遭女人強迫還生了個孩子,那麼盤旋在他腦海里的聲音,不會是「有個女人在等他」,而是「你已經無顏立於天地」。
商刻羽應該早就自盡了。
「那還等什麼。」亦孤行取出苦海劍,「開始吧?」
一屋子人,數他的表情最為簡單,心境最為平穩。
見到曇姜之後,沒有打量她的容貌,因為亦孤行從來都不在意皮相。
他的心中滿是釋然。
兜兜轉轉,終於見到了真正的恩人,可以繼續履行他當年的誓言。
「開始。」
凡跡星先來做示範,拇指指腹划過劍鋒,血祭過的劍身驟然亮起。
旋即,他反手握劍,將劍背在身後。
流血那隻手併攏食指和中指,凌空指向曇姜。
精純的劍氣從他指尖逸出,將曇姜籠罩。
其他幾人也紛紛照著做。
蚌床周圍頓時變得流光溢彩,隨後,整個大殿都變得光芒四射。
姜拂衣原本只退了幾步,被這匯聚的劍氣逼得越退越遠。
她沒著急去神殿,站在側邊窗下,目不轉睛的望著蚌床,想先看看情況。
只知道燕瀾陪在她身邊,眼尾餘光瞧見聞人不棄也在。
雖然找到了劍,但他的劍身已經生了鏽,沒什麼用。
何況他沒有修過劍氣,一點忙也不上,不參與討論,默默站在一邊。
姜拂衣從他臉上看不出情緒:「聞人前輩。」
聞人不棄回望她:「嗯?」
姜拂衣斟酌著道:「因為我娘瘋癲亂說話,您苦心專研神族的大封印術,還為了斬斷鎖鏈,險些死在萬象巫,忙來忙去一場空……」
「一場空?」聞人不棄微微怔,隨後輕笑一聲,「我學會很多古老的法陣,參悟了神族的大封印術,獲得了知識,也豐富了閱歷,為何會是一場空?」
得知曇姜並不是被封印的怪物,聞人不棄沒有想過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一切,是否浪費了時間。
他長舒了一口氣,至少這些年,曇姜並沒有被封印消磨生命。
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