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善於察言觀色的姜拂衣,不知是刻意忽略,還是真的看不穿,總能讓他矇混過關。
姜拂衣是習慣了他的奇怪,不當回事:「說起令候,他親口對我承認,說神族沒有算準人心,他低估了沈雲竹的上限,讓你改改。」
燕瀾皺起眉:「真的?」
姜拂衣用力點頭:「當然是真的,只要解決了沈雲竹,逐影失去他的保護,好對付多了。」
燕瀾滿腹狐疑:「就算沈雲竹真被低估,令候也不可能答應將他挪去第一卷 第一冊吧?你瞧瞧第一冊里的怪物,撕心、憐情、逆徊生、縱筆江川、誑……將沈雲竹挪進去,像是猛獸籠子裡扔進去一隻兔子,也未免太過離譜。」
姜拂衣:「……」
這聲「太過離譜」,令她頭一次將燕瀾和令候重合在一起。
姜拂衣撓了撓鬢邊,訕然笑道:「但我也沒騙你,令候當真說了可以往前提一提。至於提到第一冊 里,他沒明確反對,說《歸墟志》如今在你手中,由你看著辦。」
燕瀾重複一遍:「他讓我看著辦?」
姜拂衣:「沒錯,他的意思,很明顯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燕瀾,你總不會比他還迂腐吧?」
燕瀾心知肚明:「他是知道我不會答應,故意對你說,好像顯得他比我更懂得變通。」
姜拂衣歪頭看他:「你承認,你不知變通?」
燕瀾沉默。
姜拂衣勸道:「沈雲竹自從逃出五濁惡世,沒做過什麼壞事。他還是休容的爹,你好兄弟獵鹿的老岳父,勸他棄暗投明是最佳選擇,你說對不對?」
燕瀾將《歸墟志》從書堆里挑出來,朝她推過去:「阿拂,令候編纂這本《歸墟志》的真正用意,是為了向後世流傳屬於大荒的文明。即使大荒怪物最終湮滅於歷史,這本書,便是他們存在過的痕跡和證明。我們擅自改動,留給後世的,將是一段虛假的歷史,你能明白麼?」
姜拂衣:「……」
文明和歷史都搬出來了,她哪裡還敢反駁。
「先改了,騙一騙沈雲竹,然後咱們再改回來行不行?」
不等燕瀾否定,姜拂衣一拍額頭,「哎呀,不行。」
沈雲竹的天賦是慧極必傷,任何人都不能在他面前算計他,動歪腦筋。
他可以感知到。
燕瀾見她煩惱的模樣,勸道:「莫要頭痛沈雲竹了,我有個辦法,或許能夠令他站來我們這邊。」
姜拂衣眼眸一亮,挺直脊背:「什麼辦法?」
燕瀾沉思:「只是一個想法,還不是很成熟。」
姜拂衣催促:「說說看。」
燕瀾正準備告訴她。
門外院中,漆隨夢喊道:「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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