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元太子卻沒有帶她進正堂,而是轉身繞進了東面的暖閣。
暖閣不大,但朝東是半壁的琉璃窗,今日沒風,正中的窗欞大開著透氣,正上午的時辰,一進裡間便覺四下都是暖烘烘的,光線也更好些,窗明几淨,明光爍亮。
只是還與第一日來一般,四下都是清靜靜的,不見一個宮人僕從。
蘇淼淼也發現了,元太子回到蓬萊宮後,雖有宮人侍從,但也只是幹些換洗灑掃的粗役,並不會像盛京中世家勛貴一般,時時刻刻都跟著一串尾巴等著召喚伺候,元太子許多瑣事,還是會親力親為。
便連不過七歲的撿春也是一般,沒有什麼人照料,甚至因為身為晚輩,有時還會應元太子這個師兄的吩咐,大概是道門中人,有事弟子服其勞的意思。
趙懷芥見她四下打量,輕聲開口:「這裡亮堂些,四下也乾淨,方便你清洗上藥。」
蘇淼淼回眸:「是,麻煩表兄了,其實只這麼點小傷,我自個回去上藥也無妨……」
[又後悔了嗎……]
趙懷芥眸光微沉,聲音疏涼:「既已來了,就不要說這些沒用的。」
蘇淼淼聽著這心聲歪歪頭,還在想著要怎麼解釋時,窗外撿春也一手提陶罐,一手抱著藥膏行了進來。
撿春本就年幼身低,左足又有恙,兩隻手拿這樣滿,儘管步子已經很小心,行動間,罐內的清水也跟著灑出不少,看著就格外狼狽。
蘇淼淼發現後哎呦一聲,還未動身,元太子便已立即出門接了過來:「一次拿不了,不知道分兩次?」
撿春嘿嘿笑著:「我想著一次省事。」
元太子:「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你自幼入門,該知道知足不辱的道理。」
蘇淼淼在窗內看熱鬧似的圍觀。
上次元太子說撿春在蓬萊宮受他教導,原來也不是一句虛言,看這樣子,是當真在已師兄的身份,代師父教導這個師弟。
「是,知止不殆,可以長久,師兄教誨,弟子記下了。」
這一番教導,直到撿春垂頭喪氣的答應才算了結。
趙懷芥也不進來,將藥瓶在窗沿放下,便叫蘇淼淼靠過來伸手。
她手心的劃痕,原本已經不覺著很疼了,不過這時候要衝涼水清晰,想也知道不會很舒服。
不過這也是躲不過去的事,蘇淼淼嘆息一聲,也只能在炕上跪坐著近前,撿春幫她捋起衣袖,上身微傾,以肘為支,便這般攤開雙手,撐在了窗框上,
元太子用木勺舀起泉水,忽的出了聲:「這泉水你一會兒可以嘗嘗,味道很不錯。」
蘇淼淼盯著手上的傷,心不在焉:「嗯嗯。」
趙懷芥又道:「這一處泉水,是我這後殿獨有的,在崖壁凹處滲出,清澈凌冽,每日只得一瓮,比旁處都好些,自小隻母親用,後來便讓予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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