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的植物更加詭異複雜,甚至有媲美石質雕像那樣的大型植物,一個操作不當,就可能被送去醫療翼住上兩個晚上。
不過,也正是由於這種『危險性』,那些植物只用作製備魔藥,不會出現在教學課堂上。
沒了備課這方面的需求,芮婭的工作反而相對輕鬆了些。
拿著她一半薪水的蕾蒂根本就不曾抱怨過待遇問題,她沉溺在被赫伯特·比爾利教授委以重任的喜悅之中,每日在溫室的時間比芮婭更多,也比她更積極。
『好運泉』啞劇給她的打擊遠比給比爾利的要小,蕾蒂甚至念叨著下一次的聖誕表演,她已經躍躍欲試了。
三年級的期末比以往任何一次來的都要早,魁地奇杯還勝負未定,芮婭就提前開始複習了。
或許是芮婭選了太多的課程,光考試就排滿了整整兩個星期。
好在選修課的考試都擠在必修的前一周,不會出現同一時間考兩門的狀況,但這也意味著複習周的時間被擠掉,芮婭只能充分利用每日課餘時間。
複雜的不是考試中的難點——讓芮婭感到棘手的是如何在教授們劃出重點之前進行有效複習,像算術占卜教授,她每次課都會列出上十本課外讀物;而賓斯教授的要求甚至能布滿整張羊皮紙,不過他從不檢查。
視而不見、閱後即忘是大多巫師心照不宣的事,甚至包括一部分拉文克勞們,他們雖然愛看書,卻只挑自己感興趣內容的進行閱讀。
芮婭完全是憑藉著直覺在給自己畫重點,在教授把試卷出好之前揣測教授會如何出題,命中率高達百分之五十。
艾琳總說她在給自己製造壓力,參考書中與課程內容相差甚遠的東西她都會做上筆記、生怕成績單上會有『O』之外的評分。
分明沒有人會來檢查她的成績單,教授對她有所讚揚的事就如同喝水一般平常。
芮婭也反思過自己的現狀:病態的忙碌,到底為了什麼,又給自己帶來了什麼?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這種忙碌能讓她忘掉許多東西,甚至忘掉如何驚恐憂思,忘掉為暑假的去向焦急。
是的,今年她比湯姆更害怕回到伍氏孤兒院——就因為她知道1940年會開始的倫敦大轟炸事件——它會一直持續到1941年。
模稜兩可的記憶令『飛彈』時刻懸浮在她的頭頂,隨時都可能落下。
芮婭記不清轟炸開始與結束的具體時間,她甚至在心裡暗戳戳地指望戰火在九月、十月後燒到倫敦,在六月前結束。
這樣,霍格沃茲仍然是她保衛塔,麻瓜與她的巫師生活仍是割裂開來的。
末了,她又不由得唾棄自己的『自私』心理,不論她回不回去,只要戰火燒到倫敦,伍氏孤兒院裡的那些孩子就有可能受到侵害。
炮火、飛彈傾瀉而下,生與死就在那一線之間,規整且陳舊的大樓是否會化作廢墟?
丹尼斯、比利……他們甚至坐在同一個教室里學過喬叟的文集、賞析過莎士比亞的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