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和正確答案沒一點沾邊,但知道在外面吃東西最好不要得罪那個給你做菜的人,除非你不準備將食物送進嘴巴。
「燉菜配黃油麵包,老闆。」芮婭擠出一個假笑,「能快些嗎,我要餓暈了。」
「當然,當然。」老闆連連點頭,「馬上就來。」
「沃利,續杯——給我滿上,史蒂夫的也是。」
吧檯邊放縱的酒鬼們已經在白天喝過幾輪,個個面色紅潤、目光混沌,嚷嚷著要把老闆沃利的存貨都喝光。
芮婭在老闆挪步離開前再次強調,「希望燉菜能快些,謝謝。」
喧鬧的酒館讓她不得不去聆聽他們醉後的胡言亂語,男人之間也有聊不完的八卦,裁縫店的寡婦和警察局的警官勾搭到了一起。
弗蘭克叫嚷著:難怪會硬塞給他做裁縫的工作,原來早就有跡可循。
說完這個又好一頓嘲諷,大漢格頓那個最漂亮的姑娘竟然嫁去了法國,說是戰時結下的緣分。
或許指點島那邊大陸上的人就是他們的傳統習慣之一,從衣食住行到樣貌發色,醉鬼們就沒有停過嘴巴。
他們聊女人、聊戰爭、聊國家,又聊弗蘭克的僱主:
「老湯姆足夠富裕,就算口袋裡沒幾個先令,他那張臉都能討到不少寡婦的歡心。」
「弗蘭克,你找工作是有眼光的,這活大概比你想的還要穩定。」
湯姆,真是個普遍的名字,難怪湯姆要改掉它。
芮婭將餐巾折成了一隻鶴,不停地給它整理造型。
她的燉菜和黃油麵包來得很遲,就連酒館老闆都十分不好意思地向她賠罪道,「今天的爐火不夠旺,熄了幾次,土豆和胡蘿蔔燉了很久才酥爛。」
老闆沃利把一大扎淺黃色、冒著小泡的飲料擱在芮婭熱騰騰的燉菜邊,「這是送的。」
芮婭自認為還沒到可以喝啤酒的年紀,她就連黃油啤酒都沒喝過。
她把杯子往老闆那兒推了推,卻見他朝自己眨眼,「愛爾蘭那邊流傳過來的汽水,十分涼爽,你會喜歡的。」
絡繹不絕的食客讓沃利迅速忙碌起來,他利落地調頭去門口迎接為了慶祝周年紀念日而提早預約座位的帕森夫婦,只朝芮婭留下一句,「慢慢享受。」
稍稍靠近就能嗅到一股濃郁且嗆鼻的生薑辛辣,輕抿一口,舌尖炸裂的氣泡與清涼的液體在入喉之後變得滾燙——薑汁汽水。
飢餓的她把麵包和燉菜吃了個精光,就算薑汁汽水並不適合炎熱的夏日,最後也只剩了個淺底。
醉醺醺的弗蘭克取下耳朵後夾著的捲菸出了酒館大門,他仰頭打量著掛在半空中的太陽,朝著離開大漢格頓的方向挪動腳步。
園丁的工作應該十分悠閒,他愜意地曬著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