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山聲音平靜:「馳遠吐了。」
……
馳遠:「……」
病房裡空氣中躁動的顆粒全然沉澱,兩雙眼睛盯著天花板,暫時沒有睡意。
馳遠琢磨著跟韓山攤牌的事兒,可怎麼想都覺得心裡沒譜,等出去以後再說倒是保險一點,起碼有可迴旋的時間、或者操作的空間……
「馳遠。」韓山出聲。
「嗯?」
「你大概……有幾個會一起這麼玩的哥們兒?」他似是隨口一問,聲音裡帶著釋放過後的慵懶。
馳遠愣了愣,處於鬆懈狀態下的大腦一時摸不准韓山的意思,含糊道:「沒,沒幾個啊……」
「……」韓山睨著他的側臉,捕捉到話里的閃躲。
他移開視線,半眯著眼睛沒說話。
……
「你想說什麼?」馳遠猶豫了一下,轉過臉來追問。
「沒什麼。」
「……」
「只是忽然覺得,有朋友挺好的。」
馳遠笑笑:「你之前可能太孤單了。」
「也許吧。」韓山默了兩秒:「出去以後我應該試著多交幾個朋友,或者像你這樣的哥們兒。」
馳遠心下一凜——
那可不行!
「為……什麼啊?」
「我覺得你說得對。」韓山閉上眼,「有的事兩個人做確實比一個人有意思。」
「!」
什麼玩意兒?!馳遠腦中警鈴大作:「不是,你還想和誰一起做?」
「噓……」韓山聲音裡帶上困意,示意他小聲點,「我怎麼知道,交朋友看緣分,你說的。」
「……」
「不早了,睡吧。」
馳遠被事情走向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地偏軌搞得一頭霧水,想駁斥點什麼,又不知道從哪裡切入。
身邊男人呼吸愈漸沉穩,窗台上的風信子靜默無聲,馳遠看著那張深刻而恬靜的面容,心裡五味雜陳……
「晚安。」
真他娘刺激。
清早,韓山被屋裡動靜吵醒。住院這幾天,他過去養成的生物鐘已經完全被打亂,前幾還眼睜睜看太陽爬上鐵窗,今天就一覺睡到早飯時間。
牆邊陪護床上,醫生在給馳遠換藥,又戴上輕便的固定器,沒再里三層外三層的包粽子。
「骨裂癒合期間腳不要用力,回監區腳背注意保暖,待會兒讓老白給你找個棉布袋套上。」
「謝了。」馳遠聲音很低,大概是怕吵醒韓山,「監舍里有熱水袋。」
「那敢情好,外傷自己也注意著點,不用我多說了吧?」
「不用不用,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