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熠秋喑啞著,「當初並非是朕想要你死……而如今,朕倒是真的希望你能死。」
「怕是不能了。」李南淮笑,「這還要多虧了你那顧玄師,三年以來,他幫我的可不算少,就連中秋夜帶你出宮,也都是算計好的,否則衛揚怎麼會那麼輕易攻入皇宮,我又怎麼會那麼輕易將你活捉。」
「太子哥哥,你自小便喜歡這裡,這璇璣宮還是留給你住吧。」
謝熠秋癱在地上,如一團爛泥,臉上冒著冷汗,死死盯著眼前人,卻迎來一隻手在自己脖頸上捏出一道深深的紅痕。
「朕賜你兵權,竟叫你如此大逆不道!」
「贈兵權是假,借我之手除掉裴錢才是真的,可即便是你留著裴錢一命,卻算錯了我不會殺了他,而是留給了你身邊的人。謝熠秋,我是工於心計,卻比不上你心狠手辣,你與先帝一個利用我父,一個利用我,將我關在帝京十五年,你何曾嘗到過這種滋味。」
謝熠秋艱難地咳了幾聲,從喉嚨中吐出幾個字。「你虛情假意,合該永生永世回不去青甘。」
「我虛情假意?你對我呢,哪一樣不是假的?」李南淮地手捏在他的脖子上,微一用力,白皙如玉的頸便又泛了如潮的紅,就像羊脂血玉一樣漂亮。
「你不記得你的虛情假意,你許我榮華,自少時便說,待你為帝,便讓我做你最值得信賴的臣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後來你卻親手將我送進詔獄,殘害我李氏一脈。你許我江山,我不求你拱手相讓,不如我親自來取。」
「太子哥哥,」李南淮鬆了手,「我有待太子之心,有待陛下之心,你卻對我不是待臣子之心,你我終歸是殊途陌路。你看看你的心有多髒,既然你想讓我陪著你,你不妨就待在這裡,像狗一樣搖尾乞憐,我若高興了,便來看你。」
他抖了抖那根鐵鏈,發出清脆又極盡羞辱的聲音。「二十餘年,我可從未對男人生出過非分之心。既然已登帝位,後宮佳人少不了,仔細想想,男人也不是不可。」他笑了一聲,一隻手輕撫過那張潔白無暇的臉,「既然你想,朕願意在後宮之中為你留有一席之地,讓你拿出你伺候顧濯時的本事,好好伺候朕。」
幽邃的眼神透著羞辱與不屑,他一字一句道:「今夜,朕便來找你,你要像狗一樣對朕搖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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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華宮裡的人終於安置好了,韓司塵奉命留在了這裡,幾乎對顧濯半步不離,縱使日日灌著湯藥,也不見人醒過來。
韓司塵摸著脈搏,不自覺皺眉。竟一點脈象也摸不到,當真像是死了一樣那淺淺的河水難不成還真能淹死人?
誤之在一旁立著,急得說不出話。他一貫膽小,又一下經歷了這麼一遭,主子若是死了,他這後半生怕是就沒有著落了。
韓司塵看著礙眼,便打發他去熬藥了。轉身之際,只聽一聲猛烈的咳嗽,顧濯大喘著氣驚醒過來,驚魂未定地坐在床上,好似經歷了生死。
誤之還沒出門,被嚇了一大跳,驚叫一聲,「主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