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之被嚇得略帶哭腔,「主子,你這般長相哪裡嚇人了?你莫不是在州丞府上受了刺激?若是那老頭看不起你的長相,現在就讓韓承掉頭去打他一頓!」
顧濯扶著額,聽到外面踏雪的腳步聲,微微掀開帘子看了一眼,只見謝熠秋身邊跟著一個同樣遮著臉的人。
顧濯沉了一口氣,甩下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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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起,顧濯便帶人去了陳盛所指的存放五百石糧食的糧倉。
同樣是今早,顧濯收到衛揚傳來的驛報,說是明日便能到達,他便只能一大早就來收糧,以防萬一。
「陳盛算是聰明,知道朝廷急需,昨夜便準備好了這五百石。」
安江南扶著刀,蹙眉道:「要多少糧他便一下就能拿出來,定是早有準備啊,且他手裡的糧食遠不止五百石,要不然也不能拿的如此輕易。」
這地方很破舊,大多是土房子,像是很久不用的,地上還有因為風吹日曬而掉落的土塊。
顧濯用腳踩碎了,道:「不再給其他各州運糧,卻只上交朝廷五百石,既能獲得朝廷的護佑,又能減少自己損失,用比曾經更少的代價換取更大的利益,好算盤。」
陳盛以為他能將剩餘的所有糧食全都留在自己手裡,顧濯卻在心裡哂笑一番,他是痴心妄想。
安江南道:「他昨夜派人出了門,往外傳送消息,不過已經被錦衣衛調了包,現下應該已經送出楯州了。」
「待消息送到,叫韓承喬裝改扮,佯裝州丞府上的人,給帝京送一封信。」
上面最好寫著,他同意將所有糧食都給朝廷,只求朝廷庇護,他會將曾經糧食的去處全盤托出,將其他各州牽扯之人全部告知陛下。
這封信不是真的要送去帝京,而是一定要落入賊人的手裡。
陳盛想要兩頭充好人,一面用五百石糧食討好朝廷,一面以朝廷要挾之名在其他各州面前當可憐狗。顧濯偏不會讓他如願。若其他州知道陳盛是在跟他們裝好人,實則要向朝廷揭發他們,他們必不會放過他。
顧濯的手上不會沾染一滴血,但他定會要了陳盛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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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剛剛下了一場大雪,整個楯州一片銀裝素裹,陰風將樹上掛著的雪吹落,忽然打在了一輛策馬急馳的馬車上。
陳盛急促紊亂的喘息著,喊道:「快!」
馬車後面不遠處跟著一群蒙面人,各個手裡握著刀,甚至掛著血,像是手裡已經拿下了幾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