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不在意,但是余苗卻不好意了。雖然余苗從前有的是髒的時候,地上撿的東西都能吃得下去,可現在畢竟是在謝岫的飯桌上,於是他還是出去收拾了一下。
余苗吃著飯,道:「可你也沒告訴我。」
謝岫舉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他抬眼看余苗,不好意思地一笑,「有些事若想顯得真,便不得不瞞著別人,尤其是最親近的人。帝京中除了我,誰都有八百個心眼,像你這麼聰明的人若是有什麼端倪被別人看出來了,聞律也不會信我了。」
李南淮當初臨行時給了余苗極重的權力,讓他看搜查從一品尚書的府邸,讓他敢跟聞黨作對,於是聞黨才有機會停了他的職,讓他什麼都做不了,這相當於砍了李南淮的臂膀。這樣聞黨才能變得肆無忌憚,沒了錦衣衛,禁軍便是帝京的老大,他才會覺得有了禁軍,一切都胸有成竹了。
原來余苗也是其中一環,只是他不知道。他沒了權,昨夜還敢冒死闖入皇宮,若說是為了救駕,其實也不盡然,有一半是為了眼前這個人吧。這人還小,根本不明白自己是被利用的,所以他打算將人弄出來,乾脆直接關起來,他便不會再闖禍了。即便他昨夜私自動用了錦衣衛,可他覺得若是救駕,陛下大概也不會過於苛責他。
這時候謝岫忽然道:「若這不是一齣戲,你是不是就會殺了我?還是手下留情留我一命,打斷我的腿將我關起來?」他像是在開玩笑。
余苗神色平靜,「若你當真要反,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謝岫笑了一聲,「哦。」
謝岫今早吃得少,本以為經歷了昨夜一場,他會獎勵自己一頓胡吃海塞,但他沒吃幾口就擱下筷子了。
余苗還以為他轉性了,剛想說他,但卻見謝岫捂著肚子疼的弓著腰。
余苗瞬間一怔,忙不迭地將手伸過去扶著,蹲在他跟前道:「傷著了?!你怎麼不說?」
謝岫額上冒了汗,但他抬頭看著余苗,癟癟嘴道:「昨晚被你護腕硌著了。」
「……」
余苗啞口無言,他起了身坐回去,想了想還是得為自己辯駁兩句,便道:「那時敵人在地面上,你在馬上。你既然不會提刀,別人一刀便能掀翻你的馬,不然就是一箭射中你的馬,將你摔下去。你這雙腿不必我給你打斷,你可以自己摔斷,也省得浪費我的力氣。」
「我就是一說!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千萬別打斷我的腿,這雙腿我寶貝著呢!」謝岫急忙陪笑。
他盯著余苗看,只見余苗的耳朵上似乎多了點緋紅,與臉上沾染的血紅不同,不知為何,那緋紅倒顯得更為艷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