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摸索,她還沒拿到,眼前就跳躍出現了一個淡藍色的火苗,柔柔的躥起來。
眼前男人光著上半身,古銅色的肌膚外面沁出一層細密的汗,身上肌肉健碩,靠在牆角,擰著眉頭遞上他的火。
「來得真快。」她擠出那點邪邪的笑容。
「那小孩,怎麼樣。」
「什么小孩,阿漓就比我小一歲。」
「看著跟未成年似的。」
「我跟你說,你可別當著人家面這麼說,阿漓難過,我也難過。」
「我知道,我就是把東西給你,給完就走。」他遞過來一隻腰包。
阮煙沒動,在那兒吐著煙圈:「這什麼?」
「你不說搞樂隊嗎。」他往阮煙面前一塞,「再加上那小姑娘出了事,你不可能不貼錢幫人的。」
「個人有個人命。」阮煙單手插兜,送煙入嘴。
她嘴裡的煙被ken撤下,「你心腸要是跟你嘴一樣硬就好了,我還不知道你。」
阮煙沒了煙,手空出來,拿過袋子,發現裡頭的錢還挺多,她搖搖頭,「ken ,你這錢,我可還不起,你要不睡了我?」
ken被她氣的不清,半句話沒多說就走了。
阮煙看著那些錢,又從兜里掏了一支煙出來,她遙遙地望見佟聞漓家門口,心裡思忖:
實在不行,她就帶上阿漓吧,街邊賣唱也好,睡橋洞也好,跟著她苦是苦了點,好歹不會餓死。
但她又想起阿漓本該燦爛的未來人生,想起她日常掛在嘴邊的回到中國,或者兩個人鬼扯到的週遊世界,又覺得她跟著出身不明又劣跡斑斑的自己,到底還是學不到什麼本事,掙不到什麼未來。
*
阮煙回到佟聞漓那兒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
屋子裡無人開燈,她嘆了一口氣,把粉放在桌上,坐在桌子邊,也沒開燈,也沒去叫人。
她就這樣陪著縮在沙發角落裡的人坐著,消磨這白日裡最後的一點光陰。
這樣的無聲持續了幾日。
她每天都來,來的時候,阿漓有時候醒著,有時候睡著了,但好在,她帶來的粉,她至少,一天會吃一頓。
阮煙知道,小玫瑰需要時間癒合。
失去親人的痛,她安慰不了,只能陪著她。
直到那持續了一周的雨停的那天早上,阮煙從沙發上醒來,發現原先縮在角落裡的人不見了。
她去閣樓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心下著急,怕佟聞漓一個想不開,來不及加上外套就衝到外頭,拿出小靈通想找ken幫忙,卻在院子外面那棵比一人還高的芭蕉樹下看到了她。
雨剛停,阿漓穿著那雙裸色老爺涼拖鞋,白皙的腳掌落在淤泥污漬的青磚石板上,微微抬著頭,仰著臉看著那芭蕉。
「阿漓,你看什麼呢?」阮煙過去拉她。
她緩緩轉過頭來,空靈的眼神里什麼神色都沒有,張了張嘴,出聲,「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