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纓身上多處負傷,雖然不致命,血痕也沾濕了半副戰甲。可她不在乎,好像也感受不到疼痛,挺在最前線從不後退。
與此同時,從來在後方帥營安坐如山的陳則義,終於坐不住現身了。
朱纓立在最首,隨著遠處男人越來越靠近,目光從原先的冷利漸漸變得嘲弄。
她直接把馬韁一扔,譏誚道:「再不出來,朕就攻進你的帥帳了。」
與朱纓的臉色差不多,陳則義眼下青白,這些日子明顯也不好過,日日要為勝敗煩憂。
「陛下,就不必再說這些誅心之語了。」
時值正午,陳則義望了一眼刺眼的日光,道:「時辰尚早,若陛下願意,就揮退大軍與老夫談一談吧,不管是談判還是談心。」
說罷,他先行抬手,令身後將士退後。
朱纓眯起眼:「朕與你有何話可談?」
談談如何給她的時予償命嗎?
第134章 禪位
「談談接下來的戰事, 還有我的女兒。」陳則義目光不像月前那樣銳利,而是蒙上一層道不明的疲乏。
現在想起她了?
朱纓執劍的手倏地一緊。
察覺出她動作的細微變化,後方將士急切勸道:「陛下,當心有詐!」
朱纓下定了心意, 不言不語, 示意眾人退後, 自己拉著戰馬向前走。
煙塵瀰漫, 雙方大軍皆後撤數十步,戰場中央,唯有二人。
陳則義看著她, 道:「這些日子, 陛下勞累不少。」
「不勞費心。就算是, 不也是托你與許瞻的福嗎?」朱纓輕嗤。
陳則義沉默良久, 「陛下自小到大生活在兩江, 魏都這等富庶之地, 不知北地貧寒,又怎知我們這些連年守邊之人的苦楚。」
「所以你就勾結許家鑄造劣幣, 拿著官銀操練私兵, 裡通外敵?」朱纓任他狡辯, 冷聲問:「那許瞻呢, 他又是因為什麼?」
德隆望尊的內閣首輔,魏都第一世家家主, 難道也是因為所謂「日子難過」嗎?
陳則義沒有回答,長長嘆了口氣,口吻模糊:「此戰拖了太久, 陛下是否也累了呢?」
朱纓沒那麼多耐心,睨他一眼:「你有什麼想說的, 儘管直言吧。」
當陳則義提出要和她單獨「談判」時,朱纓就知道,他一定有條件要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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