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譽拉開包間的門,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沒開車?」
這話問的是葉安嶼。
葉安嶼抬眼,觸到秦譽的視線,啞聲說:「沒。」
「那我送你吧。」秦譽語氣自然地說,「別麻煩丁宜了。」
「嗐,不麻煩。」丁宜走在他倆前面,笑著回過頭:「不過秦哥你確定嗎,上次婷婷跟東子坐了你的車,剛下地就被狗仔給拍到了,婷婷沒化妝,氣得喲。」
飯店大廳坐著三三兩兩的客人,離他們最近的一桌忽然起身,葉安嶼往旁邊讓了讓,半邊身子撞上秦譽。
他僵了一下,秦譽也腳步微頓。
葉安嶼往前稍微拉開距離,沒敢看他:「不好意思。」
秦譽回答:「沒事。」
即將出門的時候,秦譽忽然低聲問:「介意嗎?」
葉安嶼微怔,片刻後才反應過來秦譽問的是捎他回去的事,隨即搖頭:「不介意。」
求之不得。
出了門,夜晚寒冷的風兜頭吹過來,葉安嶼凍得一個哆嗦。
馬路旁停著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葉安嶼跟丁宜道了別,跟上秦譽的步子。
秦譽紳士地為他拉開后座車門,看見他凍紅的鼻尖,朝裡面的人說:「溫度調高一點。」
葉安嶼欠身坐進去,車裡除了司機,副駕駛上還坐著秦譽的助理,項萌。
項萌等得人都快焦了,不明白秦譽突然來這兒是為什麼。現在見他還帶了個人回來,心裡頓時湧起各種猜測,也不敢貿然出聲詢問,只得朝葉安嶼擠出一個乾巴巴的笑容。
葉安嶼下意識要跟她打招呼,轉念想起這輩子跟項萌還是第一次見。
他抿了下嘴角,露出一個禮貌客氣的笑。
秦譽轉到另一側坐進去,車門砰一聲關上。
高中時兩人經常這樣坐在一起,現在骨頭都抽條拔高了,已是成年男人的身量,空間變得擁擠許多。
靠得太近,能清晰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氣息。
昔日秦譽身上令他著迷的洗衣液味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醇厚內斂的木質香。
雖然也是葉安嶼熟悉的味道,卻在某一瞬間有些悵然若失。
「住哪個酒店?」秦譽問他。
葉安嶼說了個名,前頭司機隨即在導航上定位。
車子打火上路,窗外的霓虹燈依次划過車窗,兩人誰都沒開口,車廂里安靜至極,唯有導航的提示音。
葉安嶼身子緊繃,不由自主放輕了呼吸。
趁沒人注意,他稍稍偏了下頭,眸光從眼尾滑過去,悄無聲息地落在秦譽身上。
光線時暗時亮,秦譽的輪廓也晦暗不明。
類似的場景在腦中閃過,葉安嶼突然想起當年兩人第一次接吻的時候,就是在這樣昏暗的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