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滿月詫異——司慎言怎麼會知道魔鬼湖,那是一面地處於非洲的湖泊。
司慎言見他突然愣愣的看著自己,也不說話,就更擔心了,沉吟道:「方才日照的溫度不會讓毒素散得太快的,是因為你的內傷……才……」
紀滿月也就更驚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尊主怎麼會知道這些?」
司慎言張了張嘴:「啊……嗯……知道這邊有辰砂礦,前些日子查閱書籍資料來著,具體是哪兒見到的,本座也不記得了。」
他說這話時,帶出侷促,分明就是臨時起意胡編亂造的不坦誠。
紀滿月自然是看在眼裡。
他早先心下就已經生疑,他能穿進遊戲裡,旁人,就進不來嗎?回想當初那道系統音【我待你態度巨變……】
待他態度巨變的,可並非只是那系統……
還有司慎言呢。
然而紀滿月精明,他懂得進退,難得糊塗彌足珍貴。
如今看得出,至少當下,司慎言對他沒有惡意,他若也是個玩家,剛才的反應,分明是不想被扒,無論出於何原因,總歸是有他的考量。
別人既然捂著,最好不要冒然去掀,否則誰知看見的會是什麼妖魔鬼怪。
想到這,滿月覺得「關我屁事」四字,深得精髓。
好好利用點滄閣主,借力尋出深藏於遊戲中的bug才是重點,旁的事情不必深究。
滿月不再理會司慎言站在原地用面無表情地腳趾摳地,轉眸子去看那少年人。
正好見他,緩緩睜開眼睛。
少年在一片搖曳暗淡的火光中醒來,入眼見兩名不認識的年輕人站在身前,他撐起身子揉著眼——一人面若冰霜,看了讓人覺得心底生寒;另一人美得不像話。
他皺起眉頭,心道,勾魂的鬼原來這麼好看啊……於是,小心翼翼的問:「我死了?」
話音剛落,那面貌好看的年輕人就在他身前蹲下,搭上他的脈搏。修長的手指帶著丁點溫度,觸在少年皮膚上,號問片刻,他才問道:「站得起來嗎?」
聲音輕飄飄的,算不上清亮,甚至帶著幾分沙啞音兒,但聽著舒服。好像夏日裡細雨敲打著竹葉,讓人舒緩放鬆。
鬼不可能是溫的,更沒有這麼好聽的嗓音。
少年訥訥地點著頭,站起來了。
他大約十四五歲,身形輪廓恍惚已經帶有成年男人的偉岸,但細看眉眼,還是嫩澀。許是平日裡總在戶外,他皮膚曬得有點黑,甚至粗糲糲的。
「你叫什麼名字,祭祀為何會選中你?」滿月問。
那少年看他片刻,又向四周張望,而後低了頭,咬著嘴唇,好半天才道:「我叫厲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