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他好像已經認出二人,未曾坐下,便要拉著男孩離開。
司慎言突然就開口了:「於先生,匆匆來,匆匆去,人生苦短,何必如此匆忙?」
那人正是青楓劍派的於洪刻。
他被司慎言叫破身份,身形一頓,回身戒備地看著司慎言。
周圍的幾桌客人也都望過來,見紀滿月手邊有兵刃,料想月下荒野,驛館孤店,再聽司慎言的語氣就像是在攔路找茬兒,可能一言不合就會動起手來,紛紛起身就走。
有人將面錢留在桌上,也有人甚至錢都沒付,就趁夜趕路去了。
「哎——別走啊……給我面錢……」姑娘很沉著,對江湖事習以為常,更關心她的面錢。
可那些人腳底抹油,四散離開,她眼見追上一個也無濟於事,臉上罩上層慍色,便又端來兩碗面,放在於洪刻桌上:「給你面,嚇跑了我的客人,一會兒我損失的面錢你們兩桌分擔。」
滿月在一邊看著,覺得這丫頭財迷得可愛,她一個姑娘家,敢獨自在郊外孤店照應生意,功夫大約是不弱,膽量也不錯。
可那於洪刻如今已經非常危險可怕,他若是吸血殺人的兇手,這姑娘本事再大最好也少要惹他。
滿月道:「我等擾了姑娘生意,損失在下賠了。」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塊銀子,放在桌上。
那姑娘看著銀子皺眉道:「你是準備連砸我攤位桌凳的錢一併賠了嗎?」
滿月被她說得一噎,隨即反應過來,她是說錢給多了,心道,一會兒興許還真得陪你桌椅,於是未置是否,只是向她道:「姑娘還是進驛站去歇一歇。」
結果姑娘冷哼一聲,並不買帳:「姑娘我不用你賠攤子,病病歪歪的,邊兒上歇著去!」她話音落,紀滿月和司慎言還沒反應過來要發生什麼,就見一鍋麵條,有干有稀,毫無預兆的向於洪刻潑過去。
「老娘就看不慣你這拐孩子的!」
於洪刻也沒想到。
他本來尋思著能逃便逃,最好不要和司慎言二人動手,結果被這麵攤兒丫頭橫插一槓。
湯麵可不等人,頓時劈頭蓋臉、冒著熱氣就往於洪刻的臉面上招呼過去。
於洪刻是青楓劍派的高手,他又存著退避之心,頃刻自麵攤上起身,躲開姑娘要把他燙成豬頭的盛情。
姑娘眼看一鍋潑空,踮腳踩上長凳,驚鴻般,一躍而過三張桌子,借著於洪刻躲閃的當口,把那孩子拉到自己身邊,橫了於洪刻一眼:「哼,迷神藥,用在孩子身上,畜生。」
於洪刻躲湯麵的功夫,身邊孩子沒了,伸手抄起桌上的筷子,飛鏢一樣甩向姑娘拉著孩子的手。
「下三濫!」姑娘非但沒躲,反而掄起手裡的鐵鍋,顛勺收菜一樣,把疾飛而來的筷子收進鍋里,一拉一送,頃刻泄掉筷子的勁力,「還你吧!」
下一刻,她左手把孩子往身後一掩,右手連鍋帶筷子,一同向於洪刻頭上蓋去。
這丫頭絕不是善茬兒!再加上司慎言與紀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