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夫發現疫病出現了從前沒有的症狀,比如發熱頭疼,所以……老朽也不敢言之過於鑿鑿。」
司慎言一下被莫肅然整不會了,呆愣愣的看著莫大夫。
見他這模樣,莫大夫又本著不能把病人家屬嚇壞了的原則,安慰道:「尊主倒也不必過分憂愁,老朽開的藥,祛疫消炎雙管齊下。只要燒能退下,就會沒事了。」
他看司慎言一時還緩不過神來的模樣,又道:「老朽叫人來守著公子。」
這句話比還魂湯還靈,話到回魂兒,司慎言忙道:「莫大夫去忙吧,不用喊人,我守著他。」
莫閻王預料之中,點頭吩咐幾句,扭頭走了。
屋裡獨留下司慎言。
他想到近前看看人,意識到自己外氅被雨掃得濕冷,趕忙脫下來,才湊到床邊。
探滿月額頭燙得嚇人,手指卻冰得極了。
滿月雖說是休息,但衣裳穿得齊整,護臂沒摘,腰封沒解,鞋都沒脫,腳還搭在床沿外面。
估計是只想歇一會兒,結果躺下就起不來了。
司慎言索性將他身上這些硌人的零碎兒都摘了,用溫水在他脖頸、臂彎、心口處擦了降溫。
滿月燒得胸前皮膚都泛了紅,司慎言指尖碰到他,仿佛碰了一塊潤得發燙的暖玉。可司閣主此時半點邪念都沒有,只是覺得心疼。拉過薄被搭在他身上,把他冰涼的指尖攏在掌心裡暖著。
這期間滿月一直昏昏沉沉的,睡又沒睡,半眯著眼睛。司慎言柔聲叫他,他只蹙起眉頭,眼睛失焦的看他,燒得糊塗,似是不認識了。
左盼右盼,天荒地老,終於把藥盼來了。
不幸中的萬幸,滿月還能喝下藥去。
他發了些汗,那雙茫然不知看向哪裡的眼睛,終於合上了。
片刻,氣息也順暢些。
司慎言讓厲憐去歇著,他自己則斜倚著床頭,守著人。
不甘心的拉起滿月一隻手,真實的觸感能帶給他些許安心,他寧息打坐,內息轉了幾周,也迷糊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滿月的手輕輕動了下,司慎言立時醒了。
窗外還是陰雨連綿,依舊是深夜。
借著微弱的燈火,司閣主看身側的人。
那人醒了,看著他,片刻沉聲喚了一聲:「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