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瞬快如流星颯沓,司慎言伸手去撈眼前人的腰身,預料之中撈到一把空氣,殘存著些許苦藥和清香混合的味道。
那人已經踏著他絕妙的輕功,身形飄忽地落到院子裡了。
月光下,妖精把司慎言吻過的掌心,在自己唇邊貼了貼,笑著轉身走了。
獨留司閣主檐下立中宵。
滿月的身體確實緩起來不少,孟飄忱給的不知道什麼香能夠助眠。
人一旦睡得好,恢復便不知快多少倍。
本以為這又是個能一覺到天亮的夜,可朦朧間,滿月隱約聽見有人說話。
他睜眼還是夜裡,看見半架開的窗外樹影被風吹得亂晃。
四周安靜得如每個黎明前暗淡的時刻一樣。
剛才那聲音是哪兒來的……
是做夢吧。
但就這時候,滿月又聽見有人說話,語音竊竊。他凝神去聽,卻察覺不出聲音的方位,更聽不清說什麼。
滿月借著石燈籠吝嗇的散碎光亮,又一次警覺的環視四周。
屋裡沒有旁人,一切都還是睡覺前的模樣。
他悄然起身,赤著腳,輕輕的踩在地上。
【老大……】
聲音陡然清晰,卻依舊分不清方位。
滿月瞬間怔住,呆立在原地:日堯!
【老大,你一定要找齊證據,不能讓他們毀了咱們的心血和夢想……】
【單片機在誰手裡,誰就是自己人!】
【要回去,小可,胖發,二五仔,都等著你呢……】
滿月越聽越不對勁,他急道:「你又用了金手指?我去哪裡能找到你?」
萬籟俱寂,只有風在動。
滿月惶惶四望。
【你保重啊,老大。】
「日堯!」
紀滿月心口猛的頓痛,像一記悶拳重重錘落,他倏然醒神,喘著粗氣,入眼是撲散下來的幔帳,隨著風輕輕的搖。
風裡卷進一點點泥土的潮氣,仔細聽,外面又在下雨。
看來旱情,真的過去了。
紀滿月坐起身子,腳底的寒意真實無比,真實得讓他很難相信剛剛那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