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自從豐年不在旬空府坐鎮,蚩尤道一帶就凝聚出一股不知底細的勢力,但甭管是誰,只要集結,朝廷就得過問。
頭一件事,明眼人看得出,皇上就是想交給滿月去辦,岔頭一開始就是他揪出來的,該著他做完,於是順水推舟地讓紀大人眾望所歸了;
至於第二件事,朝臣們面面相覷,聞所未聞,都不知道陛下是從哪兒聽來的消息。
滿月回頭望向司慎言,悄悄跟他比了個點滄閣的暗語:是你嗎?
為了對付杜澤成?
下一刻,司閣主公然在金殿上傳音入密:晚上悄悄的,只告訴你一個人。
滿月似笑不笑地剜了他一眼。
大殿上公然眉來眼去之餘,紀大人正好看見殿口御道上,御前太監失里慌張地跑過來。
「報——」
長音兒拖進金殿。
「陛……陛下……」御前太監急急忙忙見禮。
皇上看他那御前失儀的模樣,就心煩了。上次見到這種儀態,是紀深出事那天,太不吉利了。
今兒本來是個好日子。
「誰教你的規矩!」
競咸帝從前是不大在意這些繁文縟節的,他頂著個六親不認的名兒,對宮女太監其實從未苛待過。
今兒,突然發火,群臣立刻跪道:「陛下息怒。」
皇上一揮袖子:「行了,起來吧,」指著那小太監,「什麼事?」
「回……回陛下」小太監努力平穩氣息,「流勒的冢宰大臣……越獄了……」
什麼!
皇上喝問:「天牢重地,他如何掙脫束縛的?」
太監答:「他……自斷了一隻手。」
「沒有鐵器,他如何斷的手?」
朝上一時議論紛紛,但滿月一瞬間就明白了其中關竅——是用蠱蟲接骨續肉的那隻手脫落了。
「他定是用了妖法,那隻斷手,短短個把時辰已經萎縮發紫了……而……而且,」小太監磕磕巴巴,「他還劫走了許小樓。」
以許郁離的本事,天牢劫人,確實並非絕無可能。
皇上一聽就急了,從龍椅上一躍而起,向豐年道:「豐愛卿,快!准九野營入都城,玉兒正要回來,那賊人在流勒就想要她的命……快去!」
情急之下,語無倫次,但目的很明確。
突發這等鬧心事,朝會不大會兒就散了。
皇上旋即準備率禁軍「御駕親征」,被文武群臣跪成人牆攔下——您還是宮中「中軍坐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