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慎言猝不及防地一愣,隧就笑了,輕聲道:「沒有兇險,你放心吧。」
傳旨的公公非常識相,往後退開幾步。
滿月對他的避重就輕沒置是否,上前兩步,將聲音壓得很低:「皇上到底讓你暗地做什麼去?」
他不會傳音入密,這種場合想說悄悄話只能咬耳朵,不是頭一回了,司慎言習以為常地微隨下腰身。
滿月情切,拉著司慎言腕子的手一直沒松,司慎言隨他拉著不放,心底生出點如飴的甜蜜。他傳音入密道:「皇上要查杜澤成,咱們還要查阿鹿,你曾說,想把杜澤成弄到眼皮子底下來,近日或許有機會。」說完,他就只是看著人,似笑非笑的表情都能透出無限情深。
大庭廣眾,滿月突然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忙要撤手,被司慎言反手抄住,二人的手才順勢垂下。
執子之手被暗藏在滿月文官的廣袖中。
司慎言的大指摩挲著滿月手背:「捨不得你,我早去早回。」
那傳旨的公公年歲不大,被二人無聲的眉來眼去攪合得莫名其妙,提醒滿月:「紀大人,陛下和玉娘娘還都等著呢。」
滿月頓時假清嗓子真尷尬,裝腔作勢地一撣袖子,整理好儀容,端著就走了。
只差邁四方步了。
鳳台殿,只有蕭玉在。
杳枝伺候她鏡前梳妝,她怔怔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你看,我一下子就老了,白頭髮多了許多。」
杳枝將她一縷白髮編好,用簪花遮住,道:「姊姊傷好了,還能恢復的。」
她經年累月緩慢改變容貌,用得是許郁離給的方子,源自《惡無刑咒》。
蕭玉搖頭苦笑:「心裡有數,你不用安慰我。」
「……上次孟姑娘問,姊姊怎麼不說呢?」
蕭玉道:「畢竟不是十分信得過的人,萬一引出變數,要給卿如找麻煩的。」
杳枝看著她,覺得她自從見了紀滿月之後就變了許多,心道:看來兒子的前途當前,姊姊是要將對皇上的恨意放下了嗎……
梳妝已畢,蕭玉往正殿去,小侍女來報,說金瑞公公來了。
金瑞白面依舊,木手裡的拂塵也一塵不染,他行禮之後道:「陛下本來想即刻和紀大人一起看望娘娘,但半路安王殿下說有密奏,陛下請娘娘再多等一會兒,」他說著,又恭敬地行了個禮,「還有,要向娘娘道喜,龍抬頭那日子,請娘娘準備好垂簾登前朝,陛下要在那日給紀大人正皇子的名。」
二月二,還有不到半個月。
蕭玉謝過金瑞,卻見他絲毫退下去的意思都沒有。她神色一暗:「金公公還有事嗎?」
金瑞沒說話,看屋裡伺候的眾宮女。
蕭玉會意地屏退了伺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