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餛飩?」
「是。」丁靈道,「特意跟老闆要的餛飩——只怕都要不成了。」
「在哪?」宋聞棠眼睛一亮,「我想看看。」
「就是餛飩……生餛飩,有什麼值得看?」
「我想看。」
丁靈只能去隔間尋找。她回來時匆忙,衣裳全堆著,還未拾掇。丁靈一眼看見搭在那裡的阮無病的斗篷,是寸縷寸金的墨雲錦,金線鑲嵌織就,便在昏暗的隔間,仍然自生光暈。
丁靈走過去挽在臂間,斗篷鑲滾了一圈墨狐風毛,觸手膩滑,如撫人膚——仍然隱約殘留著主人的氣息,微弱的雪後松林的味道。
丁靈久久嘆一口氣,把斗篷提起來掛在架上。另去尋自己的衣裳。拘禁期間混忘了,紙包的餛飩還塞在袖籠子裡——萬幸天氣冷,不然都得有味兒了。
丁靈拿在手中出去。
宋聞棠眼巴巴站在原地,看見她便迎上來。丁靈把紙包遞給他,「只怕都臭了,扔了吧。」
宋聞棠把紙包掩在袖間,「天氣冷,應當沒壞。」
「沒壞也吃不得。」丁靈道,「原想帶生餛飩給你,回來煮著吃新鮮,誰知道被阮無騫那廝拘去,白耽擱了。」
宋聞棠道,「那廝在南州就慣好女色,下作事做盡,如今敢對你這樣——便是仗著淨軍勢大,我早晚叫他伏法。」
「算了吧,我不是好好地回來了?」丁靈問,「你之前在南州見過他?」
宋聞棠點頭。
「他在南州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宋聞棠冷笑,「同人搶姑娘,仗著勢大當街打人,好一條閹狗。」
宋聞棠在雷公鎮陰差陽錯沒有跟阮無病打過照面,否則說不定丁靈早就能知道不是一個人。她沒有興趣同旁人探討阮無騫的事,既然已經同宋聞棠說清楚,便道,「你回去吧,我還有事。」
宋聞棠道,「你不能再去尋阮無騫。」
「我當然不去,我好不容易回家,難道自去找死麼?」丁靈道,「而且我聽說他已經走了。我出去尋好吃的,你等我帶回來給你。」
「我與你一同去。」
「你還是安心讀書。」丁靈道,「離春闈也就一年多,時光不等人。」她見宋聞棠還不依不饒,便下殺手鐧,「你不是要讓阮無騫伏法?春闈不利,拿什麼讓他伏法?」
宋聞棠遲疑道,「那你出去要帶著人。」
「放心。」
丁靈總算打發了宋聞棠,便問彩椒,「阮繼善帶你去送拜帖,送去哪裡?」
「欽差駐蹕。」彩椒問,「正要問姑娘呢——奴婢聽說拘了姑娘的人就是欽差,如何還要往欽差駐蹕處送拜帖?」
丁靈哼一聲,「我倒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