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殷死死握住最後一線清明,掙扎著問,「你以後……是不是就不來了?」
丁靈在這裡坐了小半個時辰都不敢tຊ問的話,終於在男人熬到意識渙散的時候說出口。丁靈一聽便知自己撒的謊根本瞞不過他,「不是。」
阮殷恍惚聽見,又仿佛只是幻覺,意識在一半絕望一半期冀中陷入黑暗,唇齒間仍然留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懇求 ,「你不能不來……不用很久……」
「別說話,我會來。」
丁靈傾身把椅上的斗篷扯過來,裹住男人瘦削的身體。男人脖頸無力,隨著她的動作在她懷裡仰起臉,因為長久不見陽光,男人消瘦的面龐白皙驚人。丁靈許久沒有如此親近地凝視阮殷,只覺他如琉璃易碎,她連碰一下都要很謹慎。
這樣一個人,曾經被五匹馬拉扯,分作數塊。這個人的鮮血曾經漫過外御城街。
她不能允許。
絕不能。
第65章 千石崖
阮殷每次閉上眼睛, 都能感覺自己在沒有指望地,不可扼制地往無底深淵墜落,他有時候會呼喚,但大部分時候他是心甘情願的。
一個沒有人需要的, 一個存在只會帶來傷害的人——甚至不是一個人, 只是一隻畜,這樣的東西, 默默消失是最好的歸途。
可是他還是不想像上次那樣消失——太疼了, 真的是太疼了。已經那麼疼過,不想那樣再受一次。而且這次不一樣,還有丁靈, 她看見說不定會傷心。
不能那樣。
……
「爺爺……爺爺?」
阮殷筋疲力竭地睜開眼。便見臥榻一側多出一個枕頭,錦被掀著,有人睡過的模樣。他心中狂跳, 「誰在這裡?」
阮繼善跪在榻前小聲回話,「丁姑娘。」默默腹誹,除了丁靈, 他敢讓誰留在這裡?
阮殷稍稍定心, 又瞬間心跳失序, 「她在哪裡?」自己近段時日形容枯槁有如朽木, 是不是嚇到她了?
「北御城山來人通報丁老太傅一大早就往那邊去,唯恐老太傅過去姑娘不在家,姑娘緊趕著走了。」
阮殷慢慢平復, 便躺回去,「外頭什麼事?」
「太后來了, 一定要見您。還有就是——那邊來信請爺爺今日過去。」阮繼善道,「太后已經出宮了, 不一時就到,奴才伺候爺爺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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