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靈勾著他,「阮殷……你怎麼啦?」
「抱我。」阮殷喃喃道,「你抱抱我……」他說著話,全身的重量都撲在丁靈身上,丁靈根本撐不住,雙膝一軟跌坐在長廊地上。男人不管不顧以一個跪坐的姿勢撲著她,胡亂地哀求,「你抱我……你抱抱我……」
丁靈默默嘆一口氣,用力攏著他,低著頭親吻男人冰冷的面頰。阮殷終於在丁靈粘膩的親吻中安靜下來,可怕的戰慄也停下來,他的身體搭在長廊石階上,以一個極彆扭的姿勢貼在丁靈心口,他聽著她的心跳,尋找生命的實感。
丁靈低著頭親吻男人發顫的眼睫,「發生什麼,把我們老祖宗嚇成這樣?」
「不會變的。」阮殷許久才能說出話,「不管做什麼,什麼都不會變。丁靈,你抱抱我……趁我……趁我還活著。」
丁靈皺眉。
「我定是要死的。」阮殷道,「你抱我……趁我還有完整的身體。下輩子——」他說,「丁靈,下輩子我去尋你,我會像一個男人一樣去尋你。」
「阮殷!」
「……抱抱我。」
「阮殷!」
「我就要死了……」
丁靈掐住男人下頷,將他臉頰從懷中拉出來托高——男人的臉白得像只鬼,兩頰卻飛著綺麗的艷紅。他幾乎在一瞬間就已經燒起來,丁靈抱著他只覺懷中烈火燎原,片刻就飆升到可怕的溫度。她轉頭大叫,「阮繼善——」
阮殷被她突然的高聲驚下,又寒蟬一樣抖起來。丁靈臂上加力,用力抱他。
阮繼善自他二人抱在一處便躲了,循聲趕來。丁靈道,「速回千歲府,請大夫。」
阮繼善一見阮殷這模樣便唬得臉發白,幫著丁靈把阮殷架回車上,躍上去揚鞭斥馬,出北御城山,帶著眾淨軍急急趕車回府。
丁靈坐在黑漆漆的車裡,用力擁抱燒得可怕的男人,不住親吻他燙得驚人的臉頰。阮殷在她粘膩的親吻中慢慢安靜,口裡的胡話低下去,「我才剛剛有了你,這麼快就要死了……老天爺……好不公平啊……」
「不會的。」丁靈道,「你就是生病了。」
「我以前不怕死……現在——」阮殷極輕地吸一口氣,「我不甘心……我一個人在這個世上,好不容易才有你……我還沒跟你去陸陽……我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你不會死的。」
「丁靈。」阮殷在她懷裡仰起臉,依戀地望住她,「不論他們說什麼你都不要相信……我是清白的。」
丁靈皺眉。
阮殷還在絮絮地剖白,「我是清白的,我這一輩子,心里只有過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