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殷拖住,「別走。」
丁靈道,「祖宗,你要看大夫。」掌心勾在男人滾燙的頸後,慢慢摩挲,「再燒下去要成傻子。」
「你別走。」阮殷燒得打顫,卻固執攀著她,「丁靈,我出來了嗎?」
丁靈沒好氣道,「你都跳了千石崖了,還能不出來嗎?這是咱們別院——你出來了,明日我們就啟程。」
阮殷睜著通紅的眼,隔過被高熱熏出的淚霧,頑固地跟隨著她的視線,「是真……真的嗎?」
「是真的。」丁靈愛憐地捧住男人雙頰,「以後再沒有人能阻礙我們。」她說著低頭,輕輕碰觸男人滾燙的額,「命運是可以改變的——你已經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阮殷遲滯地眨一下眼,無法控制的淚水滾下來,滑過燙得驚人的面頰,打在丁靈指尖,仍是燙的。丁靈心中巨慟,卻假作生氣,「你哭什麼?」
「沒有。」阮殷掙一下,難堪地辯解,「我沒有哭……我不……我不知道怎麼回事……」
「哭就哭了。」丁靈道,「有什麼好解釋的?以後你怎樣都可以……想哭就哭。」
「怎樣……都可以?」
「嗯。」丁靈點頭,又搖頭,「祖宗,快別說這些,我去尋大夫來給你看看。」
「不。」阮殷攥著她,哀懇道,「你別叫人來。我不想見別人,你抱著我就好。」
丁靈皺眉。
「你抱著我。」阮殷胡亂道,「我不想一個人……你抱著我……你抱著我吧。」
丁靈攏著他的手本能地加三分力,便覺懷中好似攏著一塊燒紅的炭,忍不住又罵,「你自己身體什麼樣你不知道?你怎麼敢去千石崖?」
阮殷八爪魚一樣攀著她,篩糠一樣不住打著哆嗦,卻始終不說話。
「千石崖九死一生,往生潭萬古寒水,你是不想活了還是瘋了?阮殷,你若是有個好歹,叫我怎麼活?」
阮殷仍不說話,抵在她懷裡,粗而重的喘息在靜夜中拉風箱一樣沒有節奏地響。
丁靈罵許久不聞回應,便叫他,「阮殷?」
「你……再……再多說一些。」阮殷的聲線跟他的身體一樣瘋狂地抖,「罵我也使得……再多……多……我想聽……」
「你是不是傻了?」丁靈無語,「挨罵還喜歡?」
「想聽。」阮殷夢囈一樣道,「罵我……是你在乎……在乎我……想被你在乎……我想被你罵……再多些……」
只能作罷。丁靈無語,「我去尋大夫——」
「不。」阮殷打斷,「我不見人。」
「我去尋大夫,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