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讓你說中了,現在確實沒在我爸家。」
「出去逍遙了?現在你那邊挺晚的了吧。在酒店?」
梁牧也這才說:「哪兒啊,是送朋友去一個地方。「
黎向晚沒說話,他就繼續說:「怎麼說呢,是我朋友的朋友滑雪的時候出了點事,他要去幫個忙,但他剛剛喝過酒。我倆晚上一起吃的飯,我沒喝酒,就開車送他。」
黎向晚在聽筒那邊吸了一口煙,挑著重點問:「你的朋友?」
「是教練,也算是朋友。最近我跟他學滑雪。單板,不是雙板。」
黎向晚笑了一聲。她不但第六感很準,還很了解梁牧也。「梁牧也,你這個朋友,長得漂亮不?你這進展倒是挺快的啊。」
「快什麼快,我是一個人在酒店。」梁牧也跟她調侃了兩句,才把電話給掛上。
他沒正面回答,可確實一直在想黎向晚剛剛的問題。池羽漂亮不?當然是不漂亮。梁牧也好歹也是拍了這麼多年人像攝影,他比別人都善於觀察,早就注意到他眼角有個明顯的疤痕,得有兩指寬,月牙形狀。他不說話的時候總是面無表情,甚至有點兇巴巴的。
入夜之後,梁牧也竟然有些睡不著覺,便拿出手機想搜雪崩救援的新聞。搜救還在進行時,結果當然是什麼也沒搜到。他剛剛和池羽在密閉空間內共處了接近兩個小時,剛剛下車的時候,也難免被對方的情緒感染到,稍微有點焦急。
池羽下車的時候拿走了一塊雪板,是他車上唯一一塊分離板。外行如梁牧也,也猜到了他用這塊板的意圖。如果ski patrol同意他跟著上去,他就穿分離板。單板滑著帥氣,可面對後山複雜的地形,還是可單可雙的分離板更為合適。
白天發生雪崩的後山道外區域是危險的,在這黑漆漆一片的夜裡,他去不太安全的道外野雪區域幫著找人,又何嘗不是。
可他卻不太擔心池羽的安危。也許是第一次摔前刃之後池羽把他的頭盔按在懷裡那一刻,也許是他低頭給他綁鞋帶的時候,他印象里的池羽總是很有力氣,做事情堅定且堅決。梁牧也想到那天程洋跟自己說,喜歡池羽是因為他內向、靦腆、帥氣。可梁牧也卻覺得,通過這幾次相處,他倒是看到了另外一個池羽。那個人大膽、頑固、又有些神經質,可眼神永遠是火熱的,裡面像有個燃燒著的小宇宙。
他是靠著一種非常危險的直覺在做出這樣的判斷,可他就是不擔心池羽。他知道他一定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