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逸是帶著板子來打封板蠟的。毫無疑問,摔斷腿以後,他的雪季是就此報廢了。
高逸看著他這樣子也有點想樂,「你說咱倆,一個只有一隻胳膊,一個只有一條腿,你還幫我……」
他沒說完,向薇薇跟在身後,把高逸的兩幅雪板抱進了門。雙板沉重,池羽趕緊走過去搭了把手。
向薇薇一見他,就問:「胳膊怎麼樣啊,疼不疼。」
池羽實話實說:「比完賽就開始疼了。後來睡了兩個懶覺,好多了。」
高逸關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他問:「那天晚上,你跟他說了?他……反應怎麼樣。」
池羽眼睛垂著,沒吱聲。他聽高逸只說要來打封板蠟,怎麼就沒想到這兩口子是來打探情報的。「……我沒說。後來……發生了點狀況,我就沒說。」
「你……」高逸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就急著追問,「什麼情況啊?」
具體是什麼情況,兩天前那個濃黑的夜晚,梁牧也的臉貼著自己腳踝骨,一邊含著自己一邊說什麼都是你的。池羽這兩天內每每想起,就會臉紅。可他點開微信和那個人的聊天對話框,還停留在比賽前接自己的時候,他倒是沒找過自己一次。
他下車之前,是和梁牧也口頭達成了共識。這兩天內,他也把他倆的對話反芻了太多次。如果他沒有理解錯,那就是今後他免費教梁牧也,那個人也繼續跟他睡,作為「回報」。可他倒是忽略了,自己現在還是個傷號,再等到拆石膏,怎麼也得三四周後了。
向薇薇看他不好意思說,就捅了捅高逸,主動把話題岔開了。
等他倆走出了門,向薇薇才痛揍高逸一頓。
「還能是什麼情況,你自己用腦子想想是什麼情況啊。」
高逸一頭霧水:「什麼啊,哎哎別打我,我腿已經折了,就靠這兩條胳膊了。」
「你看見他……」向薇薇抬起修長頸項,伸手指了指自己左側脖頸處。
池羽的那個位置,有個紫色咬痕,太明顯了。
也只有高逸,會看不到。
「那可能……不是他……」高逸想了想梁牧也,又想了想池羽,這畫面衝擊力有點大,他放棄了。
*
WinterLasts比賽日那一天的雪並不是孤立的氣象。第二天,斯闊米什又斷斷續續降雨。鄭成嶺幫梁牧也把車開回了市區,兩個人吃了頓簡餐,又對著地圖商量了之後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