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艾達說沒錯。
下午兩點,梁牧也在咖啡廳小坐,等窗外一個穿著衝鋒衣的男子迅速走進咖啡廳。
是池羽的贊助商之一,極光EV的老闆徐明棠。他看中了「野性的夢想」這個主題,在看完《攀》這部電影,他就總想著找梁牧也幫他們拍一支2021年度短視頻廣告,想靠著這支廣告在電車領域打響新年第一炮。他打算請幾位贊助的極限運動員出鏡,當然也包括池羽。
梁牧也今天,本來是要跟他聊這個的。只是,剛坐下,梁牧也就直接告訴他商拍的日期排到了2022春天以後。而他手裡卻有個更有意思的項目——
「這部電影,這種電影,一個運動員一生只拍一次。池羽跟您簽了兩年的合同,以他現在的上升趨勢,兩年後不得轉簽大廠?您是只滿足於他有限的兩年合同,還是想要在這個他的人生電影上,留下極光的名字?」
徐總進去的時候滿心歡喜,想在2021財源滾滾,從拍攝一支酷炫的廣告開始。可邁出飯店門口的時候,錢包先癟了一大截——他決定投資關於池羽的大山野雪紀錄片。
他想著,池羽這個點兒大概已經該趕往機場,昨天他一晚上沒回家,今天也沒有要仔細聊聊的意思。那他不如再去忙會兒工作。於是,從咖啡廳出來,他又去了棚里,找正在做前期採訪的萬宇坤吃飯,同步進度。紀錄片主線的文字內容,前期採訪的架構和腳本,梁牧也幾乎是全權交給了萬宇坤,還給她派了兩個攝影助理在棚內拍。在拍攝《攀》的時候,出於各種原因,這部分工作是拖到最後做的,給最後兩個月的趕工增加不少負擔。
池羽回到家已經是下午,而梁牧也不在。他本來是要收拾行李趕晚上的飛機。可他免不了分心。『楚河漢界』另一邊整齊而空蕩,梁牧也的黑色防水行李包立在牆角。桌面上放著個扁平的袋子,上面寫著市第三醫院。
池羽心裡涼了一片。他走近前,把東西拿出來——是個X光片。這麼些年,他早就會看片子了。他的右肩膀完全滑脫。再一看就診時間,昨晚九點半。
他瞬間明白了梁牧也昨天晚上為什麼給他連打兩個電話。他應該是等著自己過來醫院接他一下吧。壓力之下,他竟然是又走錯一步。
池羽把頭埋進掌心,深深嘆了口氣。
五分鐘後,樓下等著他的司機接到信息——「您先回去吧,我東西太多,機票改簽到明天了。明天我自己去機場。」
梁牧也是晚上趕到家的。半個屋子堆滿了池羽的行李,他在幾塊板子、固定器和雪服堆起來的小山之間打了地鋪,又在睡覺。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用左手捏起旁邊一件速邁的雪服給他蓋上。雪服嘩啦啦作響,池羽立刻睜開了眼睛。
梁牧也被他嚇了一跳,清了清嗓子:「你怎麼沒走?」
池羽應聲問:「你肩膀怎麼了?」
梁牧也看了看自己肩膀。和格凸那次受傷不一樣,那時候他忙著回北京拍雜誌封面,也沒感到太大的不適,胳膊就吊了兩天,就拆開弔巾自主恢復正常活動了。這次,他倒是聽話。
「昨天在雲頂抓一個sloper抓的。你不是今天晚上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