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羽坐起來,老老實實地說:「改簽了。昨天晚上……在外面太晚,就沒回來。抱歉。沒看到你給我打電話。」
「為什麼改簽啊。不著急過去倒時差麼。」
池羽看了看他,目光游離到他肩膀,又看向房間一角。他重新站起來,開始歸整自己的雪具雪服。
「需要整理的東西太多了。」他低著頭說。
梁牧也不買帳,他終於是忍不住了,走近一步把池羽逼到桌子前面,抵住他胯骨不讓他動。「池羽。從你嘴裡說出一句我在乎,就這麼難?」
時機交換,現在是他只有一隻手,池羽想逃隨時可以逃。可是他沒有。
「我想做出來給你看,不想只是說出來給你聽,」池羽急了,也辯解道,「我……我只是想幫你。之前接受採訪,是,是我太草率了,可我本意只是說出真相,再有如果能幫到你一點點……」
「昨天晚上也是?酷力的老闆找你吃飯?」
池羽被他步步緊逼,難耐地咽了咽口水。他氣勢還挺到位,翻遍了衣服口袋,找到自己的助聽器,賭氣似地捅進自己右耳朵。
得了,梁牧也知道,這是要認真吵架。
「你都猜到了,為什麼要問我。解約的事情你也猜到了,什麼你都知道,還問我幹嘛?看我出醜有意思嗎?」
池羽挪了挪右腿,想努力在不碰到他的情況下,從這方寸空間裡擠出去。大腿蹭著大腿,兩個人卻是貼得更緊了。
「不是……」梁牧也覺得頭疼,他也沒想到池羽會這麼敏感,跟個小刺蝟一樣,他怎麼哄都哄不好,「吃飯這件事是張艾達今天才跟我說的。她也是擔心你。」
梁牧也伸出左手,抬起來他下巴:「別躲,看著我。」
池羽扭了扭下巴,想掙脫他手指,可動作稍大了些,碰到了他肩肘。
梁牧也彎下身體,輕輕吸了一口氣。池羽立刻就慌了,之前的氣勢也不復存在。「怎麼了?碰到你了嗎?你肩膀還疼嗎?」
原來……
起初那一晚上過去,吃了止疼藥,只要不亂動,其實好很多。可梁牧也似乎習得池羽的軟肋,他就點頭,一雙眼睛晶亮,看著他,就說了一個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