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整理好兜帽,蕭望舒語氣平緩,朝韓非魚說著——
「穆府畏罪殺人,夜派刺客潛入刑部大牢擊殺證人,為穆彩晴脫罪。」
穆彩晴看到了又如何?
這證人是用來指證穆彩晴的罪行的,而她蕭望舒,自始至終就是個被人謀算的受害者罷了。
蕭府還指望靠這些證人為她討個公正,證人活著指證穆彩晴才對她最有利,誰會相信證人是她殺的呢?
受害者殺了證人?
怎麼會,不過是穆彩晴為自己開罪的又一個謊言罷了。
「真是最毒婦人心啊。」韓非魚感嘆一句。
陳褚冷颼颼一個眼刀子掃了過去,伸出手臂橫在蕭望舒手邊。
蕭望舒順勢搭上。
那隻骨節分明的白皙玉手搭在濃墨般的黑袖上,在牢房血色映襯下,白得近乎病態,白得詭譎森冷。
「穆四小姐,好好享受今晚吧,好好享受今後的每一晚。」
蕭望舒語氣柔和,說出口的每一個字,仿佛都在進行死亡前的倒計時。
撂下這話後,也不管穆彩晴是個什麼反應,蕭望舒直接轉身離開了牢房,秦泰他們三人跟在她和陳褚身後。
韓非魚則是留在了牢里,一雙桃花眼裡似滿是深情,又似乎滿是絕情。
他還是那般風流姿態,聳了聳肩。
「蕭家女子可招惹不得,穆四小姐也聽見了,這些人都是你穆家派人殺死的。擊殺刑部罪犯,擊殺證人,你穆家是要替你把罪名坐實啊。」
「不……不、不是……」
穆彩晴坐在地上,蹬著腿縮到角落,嚇得只會搖頭說著不是。
不該是這樣的!
名聲盡毀的人明明就該是蕭望舒!
韓非魚對她的話恍若無聞,開始布置刺殺現場。
細想起來,其實他和穆家的人,還有好幾筆帳沒算清呢!今日這事哪怕蕭望舒不干,他也是要從中插一手的。
——
另一邊,離開刑部大牢後,蕭望舒和陳褚走在街道上。
陳褚本想問她餓不餓,但話到嘴邊,看了看空蕩蕩的街道,也沒有什麼擺攤的商販了。
「將軍想說什麼?」
感受到他的遲疑,蕭望舒主動開口詢問。
本以為陳褚是被她的手段嚇到,要說些不太好聽的話,沒曾想陳褚乾巴巴地回她一句:「末將想問小姐餓不餓。」
又一次意料之外。
蕭望舒似乎也是習慣了,思緒大起大伏過後歸於平靜,摘下兜帽,問他一句:「將軍餓了?」
「有點。」陳褚說著搖了搖頭,九尺男兒在這夜裡莫名顯得有些憨態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