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不悅蹙眉,抬頭看向謝章,蜜餞挨著唇畔,一張嘴便落了進去。
甜絲絲的味道驅散了唇齒間的苦澀,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忍不住說了一聲,「你為何總要強迫我做一些我不喜歡的事?」
褚桓捻起另一顆蜜餞繼續放進她嘴裡,看著她顰蹙的青黛彎眉,平靜道:「只要大人不想著離開我,你無論做什麼,我都不會幹涉。」
沈默咽下蜜餞,冷笑道:「你就不怕我掀了你的東宮?」
褚桓低低一笑,「只要大人高興,掀了這天下又何妨?有我在一日,大人想做什麼,都無需束手束腳。」
沈默忽然靠近他,狹長微卷的睫羽輕眨了兩下,唇角噙著嘲弄的嗤笑,「那我若要殺你了父皇呢?」
褚桓抬起沈默的手,從衣襟里取出匕首放在她掌心,深邃的眸望進她眼底,「那我為大人遞刀。」
沈默:……
她垂眸看著手裡的匕首,正是十八年前除夕夜裡,她送給謝章與謝勛二人的匕首。
她只覺得匕首有點燙手,連忙還給他,拉過錦被蒙頭蓋住,聲音悶悶的,「我困了,你快出去吧。」
褚桓將匕首收進懷裡,看了眼跟個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的人兒,「待會外面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等明日,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好。」
沈默悶悶的聲音再度傳來。
褚桓起身離開殿門,深夜的風透著寒氣,撲簌在衣袍上,卷著袍角袖邊浮動著。
夜幕里的星空被飄來的黑霧逐漸籠罩,如煙霧的雲層朦朧在彎月前,擋去了自然灑落的星光。
杭奕也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與靴子,將佩劍掛好在腰間,大步走到台階上,恭聲道:「二爺,屬下方才去看了,都差不多了。」
褚桓負手而立,看著黑沉的夜幕,「再等等。」
……
快入寅時末,這個時辰,文武百官也都快入早朝。
巡邏的都衛軍從幽長的宮道上列隊走出,盔甲與兵器碰撞的聲音,夾雜著整齊的步伐,在幽靜的長道上有著一種肅然的冷意。
永寧宮內,燭光通亮。
綠竹與綠荷候在屏風外,兩人面面相覷,也不知自家主子出了何事,自打從外面回來後,便躲在榻上,她們做下人的,倒是一個個嚇得心驚膽戰的。
寧貴妃一夜未眠,暖黃的燭光照進帷幔,傾灑在她那張蒼白的臉上,襯的她耳垂上的血色愈發妖冶。
她閉上眼,捏著袖袍在眼皮上狠狠揉了幾下,再睜開眼睛時,眼前有一些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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