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隘碼頭把守著士兵,驅散了碼頭的行人,一個時辰內,碼頭禁止任何人踏足一步。
裴劭與陶謄站在裴鸛身後,悄悄打量著被殿下牽著的沈默,兩人百思不得其解。
酆家分明與他們是死敵,為何殿下偏偏看上了酆時茵?
就因為她長了一張漂亮絕艷的臉蛋嗎?
可笑,天底下好看的姑娘多了去了,怎地就非酆時茵不可了?
裴劭低聲問裴鸛:「爹,殿下若真跟酆時茵在一起,咱還能打西涼嗎?」
陶謄附耳過去,也甚是好奇。
裴鸛看了眼他們二人臉上被他揍出來的傷,低聲咳了一下,道:「照打不誤。」
裴府的馬車停在碼頭,褚桓牽著沈默走進去,裴鸛等人駕馬跟在馬車兩側,朝著蒼雪樓而去。
馬車裡燒了炭盆,暖意怏然,坐榻上鋪著軟和的絨毯,地上也鋪了一層薄絨毯,小方几上擺了好幾碟花樣精緻的點心,可見布置馬車的人用了心思。
沈默被謝章牽著與他坐在一方坐榻上,十指相扣,不曾放開。
她動了動手,抬頭道:「你的傷不宜多動,先放開我。」
褚桓沒松,反而握得更緊,「傷的是胸口,不是手,倒是你,染了風寒,需得好幾日修養。」
沈默始終看著他,盈盈燭光下,他的臉色透著病態的白,氣色比起受傷前明顯差了許多,都這樣了,竟還跟個沒事人一樣,是有多能忍?
十八年前的那一晚,他發熱倒在榻上,亦是不發一語。
在渝懷城被人暗殺,受了傷也是不吭不語,似乎從認識謝章以來,她從未聽他喊過一個疼字。
微抬著頭牽扯了脖頸的傷,沈默疼的蹙了下眉尖,後腦一熱,是謝章讓她低頭,「在傷沒好之前,別來迴轉脖子。」
沈默低垂著眸,看著與褚桓相扣的十指。
馬車裡很靜,車軲轆碾壓在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音,燭火隨著馬車的晃動搖曳著。
她漸漸靜下心來,忽然間想了許多。
從她來到北涼後,謝章為她屏蔽了所有的困擾,為她除去了所有的危險,將她護在一處安生之地,不論是在淮王府,景王府或是景明宮,他永遠走在前面,為她剷除障礙。
亦如十五年前,她走在他前面,為他撐起保護的羽翼,給他與謝勛一處容身的安身之所。
好像,他做的比她要細緻入微的多。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何不打開自己的心扉,試著邁出這一步,試著接受謝章的感情?
想到此處,沈默沉重的心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大人。」
低沉的嗓音在封閉的馬車裡緩緩響起,尾音帶著繾綣的情意,聽得沈默心尖一抖,忍不住抬眼,便見眼前伸來一隻手,指尖捏著一塊梅花酥,「嘗嘗關隘的梅花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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