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一人足矣,以酆時茵的身份,對付陸家人就是一把最好的利劍。
可她答應過謝章,會改掉獨立其行的毛病。
沈默攏了攏身上的雪絨狐裘,阻擋住寒風的侵襲,宗祿沒有偏頭,視線的餘光察覺到她的舉動,操控著韁繩,讓馬兒的速度放慢了一些。
初春的天說變就變,晌午還晴空萬里,入了酉時,天忽然間就烏沉沉的,寒風四起。
烏沉的天際被藍色的閃電撕裂了一道口子,伴隨著『轟隆』的打雷聲,豆大的雨兜頭而下,讓人防不勝防。
周圍空曠,並無避雨的地方。
沈默帶上狐裘的兜帽,任由雨水滴落在狐裘上,抓著馬鞍的手被雨水擊打著,雨滴從手背滑落到手心,滴落在馬鬃上。
她微微眯眸,斂去眸底的冷意。
酆時茵身子弱,她真怕淋一場回去給病倒了。
大部隊的遠處。
褚桓負手立在高樹上,銀色面具下的眸緊緊鎖著遠處的那道身影,他沉聲吩咐:「杭奕,讓陳禹帶人衝過去,分散他們,引走宗祿與公主。」
大人身子受不得淋雨,這樣下去,染了風寒,她得難受好幾日。
杭奕皺眉,「二爺,這裡離京都城只有三個時辰的路程,我們若貿然出手,恐會引起西涼皇城的注意。」
聞終不忍去看淋在雨中的沈默,低垂下頭,道:「殿下,以大局為重,陸鳶派的人就在暗處隨時盯著謝勛,若是我們忽然出手分散他們,反倒會給陸鳶對謝勛下手的機會。」
褚桓負在身後的手緊握,長眉冷俊緊蹙,凝著遠處那抹身影,纖弱的身姿在雨幕中艱難前行著。
一到春季,西涼的天就不穩定。
有時會在晴空萬里下起瓢潑大雨。
這場雨來的突然,他們來時,都沒帶紙傘。
酆時霄調轉馬頭,與沈默並行,朝她伸出手,「妹妹,到哥哥這來,哥哥的披風能幫你擋擋雨。」
宗祿伸手握住沈默的腕骨,越過她頭頂看向酆時霄,「靖王這麼著急帶走公主,是等不及要對奴才動手了?」
他唇角噙著邪肆的弧度,眼底卻盛著冷意。
大雨落在他身上,雨滴滴落在面具上,面具下的那雙眸盛著雨幕的寒徹,看人時,讓人心裡滋生了一種難言的寒意。
酆時霄臉色難看,遏制不住憤怒,竟是吼出聲,「本王只是擔心妹妹身子骨受不住罷了,宗掌印何故這般提防?」
宗祿冷笑,「奴才還是得防著些,萬一靖王帶著公主走了,懸在奴才頭上的那把利刃豈不就趁機落下了?」
酆時霄憤恨的瞪著宗祿,他的確有這個想法。
趁著大雨,帶走妹妹,只要能在子時前趕到皇城,殺了宗祿又何妨?
可眼下,這個閹人將妹妹看的太緊,他連插手的餘地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