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那個婦人身上積疾已久, 就是需要紅庾花這樣的烈性藥將她身上經脈衝一衝,衝去了病氣便還有救。」
三樹抽了抽嘴角, 「華天曲那孩子去山上莫非是這個原因?這麼貴重的藥物我咋沒聽過?不能是長在後山吧?」
赤腳大夫捋了捋鬍鬚,「我當時提過一嘴, 聽說後山的懸崖上有人曾見到長過一株紅庾花, 我也不確定真假, 畢竟我這麼大歲數了, 勉強能上山采點別的藥物, 若要爬到懸崖峭壁上卻是難了, 因而才建議他帶他娘去縣裡或鎮上瞧瞧正經大夫。」
話說到這裡,在場所有人才明白華天曲為什麼不聲不響一個孩子自己跑到了後山。
婦人們最是心軟,聽不得這樣的事,三樹媳婦抹了抹眼睛。「這孩子咋這麼傻……大人都不敢爬上去,他一個孩子咋上去?這要是出了事怎麼辦?」
「趙寡婦也不是個會養孩子,只曉得對他好,可是一天天拘著華天曲在家念書寫字,也不叫他出去外頭跑一跑,幫著家裡干點活兒,把孩子養得文文弱弱的,手裡沒有半點力,怕是連一隻雞都沒殺過,這麼晚了在山裡不出事才怪!」
村長關鍵時候還算靠得住,打住了村民的話,大聲說:「別說這麼多了,既然有了方向就趕緊去找,你們這些人全部去山裡找,特別是懸崖陡壁方向的一定要快去把華天曲給帶回來!」
這一晚上,上邑村的村民剛從虞憐家吃完席面,也顧不上睡,一整晚燈火通明,每家每戶都派出去了年輕男人組成長長的隊伍上山找人。
因為那片山就在虞憐家後面,要過去必然會經過他們家,虞憐便看著村民們舉著火把嘰嘰喳喳地走過來。
她走出來,不待她詢問,大樹媳婦就把事情說了。
虞憐嘆了聲,沒想到那個孩子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到她家後廚,假若白天的時候就發現異常,興許能阻止他。
梅姨娘聽了後也有些愧疚:「都怪我不當一回事,我以為小孩子家家的應當事情不大,當時正忙得不行,又是這樣的日子,想著忙完了再跟憐兒你說。」
虞憐搖搖頭,「這沒法怪你,你能想到要跟我說一聲便已經非常謹慎了,尋常人不搭理一個孩子便是了,哪會想到這麼多?」
三樹媳婦想到自己中午說的那番話,懊惱地拍了拍額頭。「梅娘,這不關你的事,倒是我說了讓你別理會他,怕麻煩惹上身……要不是你跟憐兒說了,木頭叔也不會大晚上跑去尋,他不去我們便也沒法發現他家出了事,如何能出來找那小子?」
「讓他一個人在深山老林里待上一晚上咋還能不出事?現在就盼著那個孩子手腳慢一些,就著附近好找些,要是跑遠了不定能找到人。」
男人們陸續上山找人,女人們便留在山腳下,說著話。
三樹媳婦說完,有人問:「憐兒你咋知道不對勁,知道叫你爹出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