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藤蔓卷著僧人的足踝將他重重拋起摔在地上!
僧人又是一口血噴出,被迫中斷了清心咒。
血池之上,同他一模一樣卻邪肆非常的臉,此刻挑著眉看他,譏笑他。
僧人偏過視線,不去看「他」。
又是一條藤蔓抽來,狠狠抽在僧人的脊背上,登時黑袍裂了一條長口,僧人悶哼一聲,俊容蒼白如雪,花苞張著猩紅的大口咆哮道:「爾敢!??」
藤蔓再次高高揚起,欲抽打在僧人脊背上,然而這次卻僵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
摩柯喘著粗氣看向那幾乎被吞沒進花苞內,只餘一角白裙的少女。
吞吐著蕊絲的花苞忽然不動了。
一隻細白的小手扼住了它的莖葉。
花苞頓了一下,笑道:「你想幹什麼?想殺我啊?就憑你這區區畫皮小妖?」
那手巋然不動掐著莖葉,悶悶的傳來阿沅略顯清冷的聲音:「反正死過一次了,信不信折了你?」
花苞又是一頓,猝然一笑:「折了我,你亦會死。」
「哦。」那隻小手毅然狠掐了下去!
「喂喂喂喂喂!等等等等等一下!我這根莖嫩得很!」彼岸花恐慌地亂叫起來,「你不怕死的嗎!!!」
「啊,果然,別人要殺你挺難的,但我是你的宿主啊,這對我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麼?竟然被你唬過去了,好生氣啊。」話音一頓,吳儂軟語中居然帶著一絲笑意,「放心吧,我死過,不疼的,主僕一場,我手快一點就是了。」
彼岸花:「……」
「………………………………」
那手再次攥緊了根莖,忽然,花苞大吐活人,瞬間又變成了小小的纏繞在巨石上的花骨朵,躲在巨石背後。
而阿沅連打了三個噴嚏才將膩死人的花粉衝散乾淨。
她揉著鼻子,餘光看到半躺在血池之上遍體鱗傷的摩柯,彎了彎眼角,打了個招呼:「呦,你也在啊。方才聽到清心咒就知道你這廝……呸,就知大師也來了,謝啦。」
年輕的僧人愣了一下,怔怔的點了點頭。
這還是她……第一次叫他「大師」,而不是「妖僧、妖僧」的叫著。
「嗤。」
極低的一聲嗤笑,血池之中,滿臉邪肆的「他」譏諷的看著他。
僧人眼眸微垂,金眸消失又變成一雙沒有焦點的淺灰色瞳孔。他手掌拂去,水紋蕩漾,那張譏笑著他的臉就不見了。
「這事兒沒完呢!」
僧人一頓,抬眸看去,阿沅將藏在巨石身後的花骨朵揪了出來,狠狠地、碾在鞋底。
居高臨下俯視著它:「再敢動小心思,你猜我會怎麼做?」